他声调不由自主的高了,余声在办公室漾起了回声。
门口等着提报文件的副总敲门进来,“怎么了?”
赵晓倩回神,示意无事。
纪导整理了情绪,“抱歉,我不该对您大声说话。”
纪导在赵晓倩摇头后继续,“我学纪录片的初心,是因为真实。我想去境外边界城,记录下真实发生的一切,哪怕是回不来,最起码,我对得起我的理想。”
为理想抛头颅洒热血的人,本质都有些偏执。
因为在这个世上,对一个人最重要的不止是理想,还有给予了他生命和爱的家人。
当完成理想的前提是生命有可能会受到威胁,赵晓倩认为该慎重。
否则你对不起这世上在乎和爱你的人。
可看着纪导的眼睛,赵晓倩却莫名什么都说不出口。
她把小信封递给他,“这个我不要,给你爸妈吧。”
纪导微怔。
赵晓倩笑笑,“一路平安。”
纪导走了。
赵晓倩背靠椅背从包里抽出根烟叼在嘴里点燃。
火苗距离烟头一寸时。
她视线越过,落在桌面的大信封上。
嘴里的烟突然有种说不出的苦味。
赵晓倩起身,把记录了从前边界城的原片丢进了抽屉。
没点燃的烟重新插回了烟盒。
当晚赵晓倩继续去应酬。
她对酒水向来来者不拒。
以她现在的身份和地位,大醉或者是小酌,即便甲方不是她,也在她的掌控范围里。
这晚却好似是因为胃里不舒服,滴酒未沾。
在烟雾缭绕的包厢里坐久了,还有点透不过气。
一晚上,出出进进包厢门数次,等到结束的时候,莫名长吐出口气。
和人含笑潋滟的朝外走到门口时,脚步顿住。
她想当成无事发生,这一个月每次碰见唐秋山她都是这样。
但唐秋山和江淮不是一个层次的人。
就算是她不想上前。
只要她身边有人,还是圈子里的人,就容不得她不上前。
尤其是今晚应酬的人,喝酒的时候没少提起现在如日中天的江淮。
冷不丁瞧见真人了,和江淮从前关系匪浅的赵晓倩也在,哪有不拽过去的道理。
赵晓倩被硬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