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半夜的赵晓倩一动不动,不管是推她还是喊她,亦或者是给她换上睡衣。
不管怎么样就是不睁眼。
是睡着了,可也像是……死了。
这次只是轻轻一下。
赵晓倩侧睡的身子变成躺平,喉咙深处吐出意识模糊的嘤咛。
代表她的确是睡着了,不是死了。
余怀周屈起的腿突然软了下去。
手汇入漆黑的发,沉重又无声的吐出口气。
似大石落定。
没察觉到床上躺平的赵晓倩,眼帘睁开了条缝,定定的看着他。
孩子从那晚在赵晓倩身边睡后便没再抱走。
不止没抱走。
孩子的一应用品还到了赵晓倩的房间。
还有。
余怀周不给她洗衣服了。
赵晓倩要经常换洗衣服。
他不给洗,她就只能爬起来自己洗,自己打扫她和孩子,以及晚上余怀周会睡的这间房。
还要把孩子抱去客厅,定时开窗户通风换气。
她原本不分白天黑夜的睡,因为忙碌的事变多,孩子白天睡得时间越来越短。
被动变成白天大部分时间都醒着。
晚上天黑才开始闭眼睡觉。
且因为孩子夜晚哭闹,余怀周一反常态的聋了听不见。
嗜睡变成觉很轻。
余怀周一直没送赵晓倩去医院治疗,药也给她吃。
但她的躯体化症状却没再加重。
且筷子一天比一天抓得牢。
出月子中心后一个月。
大多数时间在厨房里倒腾饭的余怀周停下手里的刀。
巨大的平层往日除却孩子的哼哼唧唧,像是一座死宅。
此刻若隐若现的响起了咿咿呀呀的轻哄。
这是赵晓倩的声音。
孩子睁眼的时间一点点的变长。
只要和赵晓倩对视,大眼睛就会往下弯一弯,小嘴一张,哦哦啊啊个不停。
从前不说话的赵晓倩会凑在他面前。
托着腮,像是和他对话一般,咿咿呀呀。
这是一天里,赵晓倩会开口的唯一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