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宗道:“你怎么知道城楼上的是一位娘娘?”
安元志说:“那是宫里的伞盖啊,虽然看不到人,不过那一定是宫里的哪位娘娘吧?”
“知道你聪明,”世宗笑道:“那是千秋殿的安妃。”
安元志忙就看着是不敢再往城楼上看了,压低了声音跟世宗道:“圣上,能不能当末将方才什么也没有说过?”
世宗也小声道:“怎么?你怕安妃?”
安元志回头往朝臣那里看了看,说:“末将想起来了,不能在圣上面前多嘴的,末将不懂规矩,圣上就饶末将这一回吧。”
世宗故意把脸一沉,说:“你也知道你不懂规矩?”
安元志讨好地冲世宗拱了拱手,说:“圣上,末将身上还有伤呢,您不能看着末将伤上加伤吧?圣上也说了,这时候的伤不养好,等末将老了就会成顽疾啊。”
“你这小子!”世宗的手指在安元志的脑袋上钉了一下,笑骂道:“你倒是会找话,真当朕不舍得治你的罪?”
安元志在世宗的面前又跳了两下,说:“圣上怎么会跟末将一般见识呢?”
世宗对安元志的亲昵之举,都被后面的朝臣们看在了眼里,安太师心中高兴,只是同样在场的安元文,安元礼兄弟两人就处境尴尬了。他们都是安府嫡出,现在被一个原本庶出的安元志压在了头上,这样的事情,只会让人笑话他们安府这一代的公子嫡不庶。
安元志不会在意两位嫡兄长的处境,这会儿小声跟世宗道:“圣上,末将这一次在江南虽然遇剌受伤,但末将也杀了不少水匪,功过相抵,末将被水匪剌伤之事,以后能不能都不要再提了?”
世宗原本想再笑骂安元志几句,但一阵晕眩突然袭来,让世宗的眼前就是一暗,身边的声音也一下子离他很远。
安元志发觉世宗不对劲,忙就一把扶住了世宗,张嘴就要喊太医。
世宗却强稳着心神,抓住了安元志扶着他的手,小声道:“不要惊动旁人,你扶着朕站一会儿。”
安元志手扶着世宗,眼睛却看向了自己的腰间,看到自己腰间原本挎刀的地方这会儿空空如也,这才想起来,方才过来见世宗之时,有大内侍卫把他的配刀拿走了。“妈的,”安元志在心中骂了一声。
白承允离着世宗原本就不远,看到安元志伸手扶住世宗之后,忙就跟上官勇一起走了过来。
“四殿下,”安元志看到白承允过来,忙就小声道:“圣上可能是因为方才喝了酒,这会儿不太舒服了。”
白承允低声喊了世宗一声:“父皇?”
世宗冲白承允摇了摇手,这会儿他的头更加晕眩的厉害,连脚下的地都感觉在晃悠。
上官勇这时道:“今天的庆功酒太烈性了,末将这会儿也感觉不胜酒力了。”
“你会不胜酒力?”世宗一笑,上官勇这个武夫现在也知道要顾全君王的颜面了。
白承允上前一步,替代了安元志,扶着世宗道:“父皇,还是早些回宫吧。”
世宗勉强一笑道:“看来不听太医的话是真不行啊,原来朕如今是真不胜酒力了。卫朝,朕在东鹤殿为你们摆下了庆功宴,有朕在你们这些武夫不能尽欢,就让老四代朕陪你们吧。”
上官勇与安元志一起道:“末将谢圣上赐宴。”
“回宫!”世宗扭头,也不知道是要跟谁说话,大喊了一声。
吉和听到世宗的喊声后,忙就命车驾行到世宗的跟前去。
上官勇和安元志跪下,恭送世宗。
白承允和吉和一边一个,扶着世宗上了銮舆。
上官勇在世宗上銮舆之时,再抬头看城楼上,苏绣鎏金的华盖,和华盖之下的安锦绣已经不在了。
众臣和百姓在世宗的銮舆车驾进了城门之后,才纷纷从地上起身。臣子们跟着世宗的车驾往城内走去,世宗今日为了出城亲迎上官勇等人,罢了这一日的早朝,所以臣子们接下来,或去宫中的东鹤殿陪宴,或是去各自的衙门办差。百姓们则各自散去,亲眼看到了凯旋之师,也见到了卫国侯爷,百姓们是不枉此行了。
上官勇让卫**回扎在京都城外的军营去,他自己带着安元志,还有十几名卫**中的高阶将领进城,去帝宫中专为武将得胜还朝设庆功宴的东鹤殿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