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因为八重说阿染叫人头痛,他就下了杀手。”
太狠了。柳次说。“叔叔也是这样的情况?”
“差不多吧。唉,嘴巴不干净的醉老头子,哪里没有呢?亲戚家的叔叔,不就是爱说自家人不好嘛。关于锻冶屋的坏话,好像也就是那种程度而已。”
“这样就要被杀,外头那些醉汉早得死光了。那么,那些行脚僧乞丐之流,也是一到家就送了命?”
“那倒不是。”
“有什么不同吗?”
“等人家找上家门来再杀,就太迟了。”
“哦,因为老婆为难嘛。”
“其实也并不是那种为难。”
八重是一个太过慈悲心肠的女人,愿意将东西施舍给贫困或者有难处的人。她觉得,既然生活富裕,做这样的事也是应该的。但家里的所有财产都是助四郎挣来的。将这些东西用于施舍,她心里多少有些抵触。然而,需要施舍的人——“太多了。要多少有多少。”
“知道有这样的好人,那自然是不管在哪都要赶过来了。那么所谓的为难——就是你刚才说的那种为难了?”
“正是。那助四郎的确为八重着想,为了八重什么都做。可是,他完全不了解她真正的心思。他安排人监视,只要有外人接近锻冶屋,就去通知他。而他在那些人到达锻冶屋之前,就像清除鼻涕虫一样清除他们。”在锻冶婆墓前,助四郎不停地砍杀。
“唉,这确实是做得太过,简直丧尽天良啊。不过,姓林的,最重要的是八重夫人,助四郎这样做,她开心吗?”
“根本谈不上什么开心不开心。”
“为什么?”
“与吉、阿染还有源吉,包括那些行脚僧和乞丐,他们只是消失,不再出现了而已。在八重看来,只会觉得最近乞丐似乎不再来要东西了。”
正如助四郎所说,他清除了所有烦恼的种子。
“八重夫人并不知道是自己的丈夫将他们杀了吗?”
“正常情况下谁也想不到有人会因此而杀人吧。”
“确实不会往那方面想。不过……”
“她甚至没想到那些人都死了。她只认为,叔叔和好友只是失踪。或许是离家出走,或许是在山里被熊吃掉了。至于那些行脚僧之类,只不过是数量减少了而已。”对助四郎来说,这样就够了。他并不是要她开心。助四郎只不过要除掉麻烦的种子。
“她就没怀疑过?”
“好像没有。至少——到从助四郎嘴里听说某件事为止都没有。”
“她听到什么了?”
“炉火的控制。”
“炉火?”
是。助四郎将被自己杀掉的人用火炉烧掉。
什么?柳次高声道。
“这并不是什么新鲜事。告诉你吧,锻冶屋焚烧尸骸的事很久以前就有了。人的尸体中包含脂肪等物质,骨头里还有磷,这些可以让炉火更好地燃烧。这样的传说到处都有。”
“真的假的?”
“只是传说。不,我认为那只是传说。只是当作故事听到过,从来没听说真的发生过。就算过去真有人烧过也不会公然说出来,现在想那样做就更难了。不过,看来这种通过加入人的尸体来调节火候的方法,正是助四郎的乱纹刀如此锋利的秘密。”当然了,这不是唯一的原因。
“喂,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会不会正好相反,他们家代代都烧过尸体呢?”
“之前有没有烧过,还是从助四郎开始这样做,这已无从得知。关于这种做法的好处,在他们家或许只是代代口头相传,但实践应该是不可能的。尸体又不能定期进货。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自助四郎开始杀人时起,刀匠助四郎便名声大振。他锻出的刀更好了。”
“应该是吧。正好有了尸体,于是他便进行了尝试。大概就是这么回事。”
“如此一来又可以毁尸灭迹,真是一举两得啊。亏他这么长时间都未曾败露。一般锻刀不是需要两个人吗?难道他没有助手?”
“据说助四郎一直都是一个人锻刀。我原以为是因为父亲去世,他不得已而为之。但似乎并不是这样。就算他后来收了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