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江?”
那……她到底是谁呢?不,想这些有什么用!这女子是第一次见。
松野屋的独女,里江小姐。柳次道。
“松野屋。”
您知道?柳次问。
取这种名字的店恐怕多如牛毛吧。不知道。刚右卫门回答。
“跟您一样,都是船问屋。不对,现在已经不存在了。已经变成城岛家的了。原本稍有地位的手下全部被解雇,旧主上吊,一家人妻离子散。”哎呀,得罪了。柳次闭上了嘴。
“家母……”里江接过话来,“因心病卧床不起,先走了一步。家父于是也追随她去了。”
“唉,真是命苦啊。”刚右卫门道。
里江低下头。“那之后,都是以前家里的大番头照顾我们母子。”
“慢着。你不是独女吗?双亲去世之后,应该就剩你一人才对。这母子……”
还有个婴孩。里江答道。
“婴孩?那、那是……”
籐右卫门的孩子。柳次道。
“那——孩子呢?”
被夺走了。里江回答。
“被谁?被那籐右卫门吗?”
被籐右卫门他爹。柳次道。
“被他爹,那就是城岛屋?”
“籐右卫门跟里江小姐断绝了关系。当寻找下一个目标的时候,若是外头还有个孩子,多少会碍事。里江小姐产下的孩子,现在成了城岛屋家主小妾的孩子。也就是说,在外界看来,他是籐右卫门同父异母的弟弟。”
“不、不明白。这究竟是打的什么算盘?”刚右卫门问。
“老爷真不明白?”柳次像是确认似的反问道。
“这叫人如何明白。”
“您真不明白?就是用同样的手段啊。”
“同样的?什么跟什么同样?”
“哎哟,老爷您还真是健忘。那小的跟您解释一番。首先,收到一封信,还是封求爱的信。一封包含了对独女的热烈爱意、深切诚恳的信。”
啊,是这样。
“一经打探,发现对方也是大户人家,而且态度还很谦卑。‘犬子太过失礼,万分抱歉。但是犬子也是一片真心,望能成全。’父母的态度是如此这般。”
是不是一样?柳次道。“松野屋当时也举棋不定。松野屋也跟您一样,只有这一个女儿,无人继承。这时对方却说,那可以上门入赘。于是,双方见了一面。”
“他看上去老实忠厚,”里江道,“看上去是个十分善良的人。行为处事,所有的一切,都那么好。只是……”
“并不是个美男子。如果见面时发现对方是个痴迷女色的公子哥,或许还会稍加留意,可他无论怎么看都只是个不谙世事的大少爷。双亲也都彬彬有礼,出手大方,总之就是印象不错。不对,如果再加上生意上的考量,这可真是段天赐良缘呀。是吧,老爷?”
刚右卫门没有回答,斜眼瞟了瞟仪助。仪助一直低着头,简直像是在数榻榻米由几根稻草编成。
柳次继续说着。“亲事就这样定下了。籐右卫门堂而皇之地上门入赘,当然,松野屋也有意要让他继承家业。靠着跟城岛屋相互扶持,生意一下子就做大了。那可是尽是好事呀,城岛屋那边也接二连三地介绍大买卖过来。不知是因为有了靠山更加放心了,还是暗自较劲不想输给女婿家,松野屋开始大胆地尝试稍有风险的买卖。虽说有风险,生意毕竟不是赌博,事先都精打细算过。可是,事情忽然有了巨大的转折。”
这时,里江卷起袖子露出了左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