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乘风放声大笑道:“师父,你与普正和玄空一样,依旧如当年那般保守,可曾想过,也有可能是弟子毁了那方魔域。”墨翟道:“魔主之威,难道你不曾知晓?”
李乘风道:“弟子自然知晓,所以弟子才准备杀将过去,好在”
墨翟道:“好在什么?”
李乘风道:“好在魔主并不知晓弟子,亦如师父不知弟子一样。”
此言一出,令空旷的冰原寂静了好久,才传来墨翟的声音,也正是这段时间,让他思索了好多事情,只见他道:“你有把握?”
李乘风道:“面对魔主,这世间没人敢说自己有把握,但像弟子这样的人,不一试,又怎会甘心。”
墨翟斥道:“你可知道,因为你的不甘心,要造成多少生灵涂炭,进而举世凋敝。”
李乘风一笑,满不在乎道:“那又如何?”
墨翟道:“看来老夫终是错了,你,终究不再是你。”
李乘风垂首来看,从袖口,看到鞋面,然后再在鞋面旁,看到了那张俊美的面孔,笑道:“在擎天峰时,我便告诉过你,我,本就不再是我,不说这副皮囊,就是这魂灵,也有所缺憾,我只知道,我要做一件事,报仇。”
墨翟喟然长叹道:“这冤冤相报何时才能了,唉。”
李乘风道:“师父年少时,不也讲究一个快意恩仇,看来人老了,终是会有所改变,是以趁现在,我还未老,尽快去做成这事,我不怕任何人来阻拦此事,只怕我年老,亦如当下的师父您一样。莫不是就因为他是魔主,便连对敌的勇气都有所缺失?”
墨翟道:“看来师父是真的老了。”
李乘风道:“不错,您已经老了,所以今日,你切莫来阻止此事。”
许是觉得这话还不够,补充道:“即使你联合陆定国,也不行。”
墨翟沉吟良久,才道:“你知道我去找过陆定国?”
李乘风道:“我们四人中,最不想揭开这封魔大印的,便是陆定国,亦或者说,现在不想,至少在他,还未真正有实力与魔主平起平坐之前,你知道,他这个人,一向很谨慎。”
李乘风忽然抿嘴,思忖片刻后,再启唇道:“不过武道一途,本就顺天而为,逆天而行,如此心境,自然难攀武道巅峰。所以我并不打算花时间去等他这样的人。”
一位圣人境被如此点评,定要被众人笑掉大牙,但被李乘风如此点评,自然又当另说。
墨翟道:“所以像陆定国这样的人,你说他会来吗?”
李乘风道:“他定会来的。”
墨翟道:“为何?”
李乘风道:“因为我也去找过他。”
墨翟道:“你怎么不来找我?”
李乘风道:“因为您与他不同,至少就位置而言,就不同,我不想用找他的方式,来找您。”
墨翟叹息道:“你要是没杀你师妹”
李乘风道:“师父,没有如果,在乘风的计划中,师妹必死无疑。”
墨翟的话,此时听来,已有几许哽咽,只见他道:“都言老夫护短,但今日这短,如何护?你知道吗?老夫这些日子,多想杀你,但你又知不知道,老夫这些日子,又多想问问你,这些年来,你过的可还好?”
李乘风脸上,终是有所动容,而后一叹,道:“师父对不起,若有一天大仇得报,乘风定”
墨翟打断道:“老夫只希望,你这仇,永远报不了。”
这不是诅咒,这是美好的祝愿,那年迈的墨翟,深深明白一个道理,大仇得报时,便是死去之日。
特别是像李乘风这种,以复仇为执念活下去之人。
而他,虽说着让他死,却也有些言不由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