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这事在他看来,也不用急,只因那小子还年轻,甚至比他还年轻,是以来日方长,自是有许多机会,比如等此事后。也正因为年轻了些,便有些可惜,可惜这小子,于那成名已久的瞿士升手段,是否能靠年轻的底子,撑过来,至少撑到他赶过来。
所以杜放的怒斥,几乎与他的人,同时赶来,也幸好,赶的及时,也幸好,撑过了瞿士升这一记手段。
殷虞臣因为年少,比起杜放他们这一代,终是少了些底子,年老者,便有底子吗?
答案则是不一定,这世间掌权者,几乎都是年长者,之所以掌权,无非实力,特别是在这弱肉强食的修行界,更加如此。
然而问题便出在这里,不是所有年长者,都掌权,张老汉就是其一。
不说修为底子,兴许他连修为二字都不懂,在杜放一剑挑退瞿士升后,瞿士升借着余势,急速朝张老汉处刺去。
不为其他,他今日,定是要杀人的,在他看来,唯有杀人,方能树立威信,就像刚才,他杀了马代,那些蠢蠢欲动的莽夫,便因此收敛不少,若能将这小老儿杀了,今日也算挽回了颜面,至少之前在这小子上出的丑,也算找了回来。
为此,他的小胡子一翘,有些得意,嘴角也已缓缓裂开,露出欣喜之意,哪怕有些难看,但他却从不这么认为,只因在雁山城,为博他一笑者,数不胜数,更有人为此,夜不能寐,绞尽脑汁,搜肠刮肚。
当然,这样的笑,也不是所有人都喜欢,比如房檐下,屋顶上,街道旁,那些气势不凡的高手,此时看向这难看的笑容,忽然眉头紧锁,几乎不约而同的道:“卑鄙!”
“我等来此,本是要寻一明主相投,再创造一份光宗耀祖的抗魔功业,哼,若要狄某与这种卑鄙无耻的小人同流合污,老子情愿被魔族杀头。”
“这瞿士升,本就不是,也不可能是明主,狄大哥要想建功立业,最好是去北地边疆闯荡,听说那里,将首当其冲,成为魔族入侵的首选之地。”
“是啊,这雁山之盟,就是一笑话,与这些人共处,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谈话间,已有人几个纵跃,出了雁山城,还有人执剑的手,已是青筋暴起,但众人心中皆知,瞿士升这一手段,即使大罗神仙,也难解。
毕竟那老头儿不是殷虞臣,还能抗下他一记手段,即使离他最近的杜放,也不可能赶到那里。
是以瞿士升脸上的得意,随着他的话语,自然流露,只见他大笑道:“杜放,你要保下之人,瞿某便在此收下了,啊”
只是令众人大惑不解的是,他的得意,瞬间变作撕心裂肺的尖叫,惊恐之色,立即布满其瞳孔,再由瞳孔,蔓延至他的脸庞,再由脸庞,蔓延至身体各处,直至他射过去的身子,一个千斤坠,强行跌倒在地。
这声尖叫,也打断了张老汉旁,少年的思绪,故看向地上,跌倒在地,与那腐烂气息完全不同的华丽身影。
少年就这样怔怔的看着地上那道身影,不悲不喜,面无表情,直至看得那道华丽身影,全身颤栗。
许是想起了多年前的手艺,那瞿士升迅速起身,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跪下,与张老汉一般,磕头不止。
瞿士升如此,也第一次将众人的视线,导向了少年。
见他磕头,少年眉头再次一皱,他不喜欢磕头,也不喜欢别人给他磕头,甚至别人与别人磕头,他也不喜欢。
简单来说,他就是不喜欢任何磕头,谁的磕头,他都不喜欢,所以他眼泛不喜,道:“你并不需要给我磕头。”
如此剧变,让人云里雾里,纷纷揣测那少年,乃何方神圣?能当得起瞿士升如此?
看其年岁,莫不是陆大人那独子复生?抑或陆大人还有私生子在世?不得而知。
场中之人,大多平民百姓,不认识李知焉很正常,但杜放认识,且还相识已久,故道:“看来今日杜某,不止错了一件事,还错了两件事,三件事。”
少年自是李知焉,只见他和煦一笑,故友重逢,的确值当如此,道:“杜放,你还好吗?”
杜放一笑,却答道:“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