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竹青道:“那倒是,听闻贵派莫如是少年人中,独占人间魁首,本宗主来此,便是要向他讨教一二。”
何焕生刚欲答,一女子之声,便抢在他先,答了出来,正是其后的云裳,只见他道:“要是莫师兄在,还由得你的这里耀武扬威。也就趁莫师兄下了山,在这里装腔作势而已。”
如此讥讽,阎竹青也不恼,笑道:“在下并不知道莫如是下了山。”
云裳道:“不知道?装模作样,真是令人作呕,你等若不知晓我青云派因为要去围剿点墨门,造成内部空虚,敢在此现身?”
“小姑娘,就算青云几大长老都在,又何妨?”
说话间,场间又行出一群人来,当首者,乃一断臂大汉。
幸运的是,他只断了一只手,一只右手,所以他就只剩下左手。
更幸运的是,他的左手,尚能使兵器,只见他左手上,有一柄大刀,被其随意的抗在肩上。
在江湖中,左手使刀者,很少,除非你本就是左撇子,但来人并不是天生如此。
只因何焕生知道,他不仅天生不是左撇子,他右手的刀法,更是在江湖中名动一时。
何焕生径直盯着来人,道:“想不到,曾名动天下的刀王裴茗,不仅没有死,还投入到了云霄城下,真是让人好生意外。”
来人道:“刀王?不成想,何长老还记得在下,不过这些事,已是过去,现在裴某要做的,便是遵城主令,请各位下山去。”
何焕生道:“青云一脉,在此经营数十代,又怎能轻易舍弃青云山而去,不说这人,就是这根,恐怕都已扎在了千里之外。”
裴茗一笑,道:“那裴某便连根拔起。何长老可信?”
何焕生道:“诸位兴师动众来此,老夫又岂能不信,唯独老夫不信,诸位是为我青云山而来。”
裴茗道:“裴某没有为你解惑的义务。”
何焕生道:“那倒是。”
这样的淡定,倒让裴茗有些不喜,故道:“看在当年大家一同抗魔的情分上,裴某饶你不死,若再多言,休怪裴某刀下无情。”
何焕生道:“何某如此模样,如砧板上的鱼肉,既是有当年抗魔的情分,要死,也让在下死得明白不是。”
忽然,场间一热,一白发之人,自殿外急掠而来,带着他的话语,只见他道:“既是如此,老夫便成全你。”
只见何焕生前方,白发之人,若流星袭来,也如流星锤般,径直向何焕生砸来。
如此威势,其身后两位堂主,俨已脸色大变。只因他们在听闻此声后,便知道了来人是谁,既是知晓了来人身份,一股天然的惧意,便油然而生。
近些日子来,但凡听闻袁成仇三字的,无人不惊,无人不惧。
来人正是袁成仇,但何焕生眼中,却毫无惧意,只见他淡淡道:“洗耳恭听。”
大殿很大,流星也很快,在这四字出口后,流星便到了近前。
轰隆一声,整座大殿都在震颤。
流星,通常是一往无前,但也有例外,比如此时此刻,袁成仇化作的流星,好似受阻颇为严重,瞬间便弹回到了大殿外,如折返的流星,让人直呼诡异的同时,也匪夷所思。
不过在见到何焕生前方之人后,又有些意料之中的恍然,继而全场精神一振,接着便是欢声雷动。
此时何焕生的轮椅,不再立于青云一众之前,只因在其前方,立着一位白发苍苍的道人,青色的道袍,无风自动,面容清癯,看去仙风道骨。
白眉白须,随风而动,飘飘欲仙中,一股出尘之意韵,也正在此时,传来了他的话语,只见他道:“诸位来此,想必不是觊觎我青云山,也不是觊觎我几位师弟的传承,而是觊觎老夫的。说来真是可笑,想老夫堂堂圣人境,竟然沦落到被人觊觎的地步。”
老人正是青云派的灵魂,整个青云派的支撑,玄空上人,苍松子。
也不愧是青云派的灵魂,几乎一瞬间,便令青云弟子精神大振,一扫之前的阴霾,腰杆也因苍松子的到来,笔直不少,脸泛冷笑,看向场中,那云霄城一众,势必要看一出好戏。
不错,小丑的戏,通常都不会太烂,特别是之前,那些大放厥词的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