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关夔自宣和殿处行出,行的理所当然,那铁皮相交声,盖过场间嘈杂。直至行到落凤坪中央,与韩飞遥遥相望。
砰的一声,两拳相交,只见他抱拳,并朗声道:“道盟关夔,领命前来,行屠魔之事。”
此言一出,人群立马鸦雀无声,纷纷看向场中,那银色的铁皮上。
韩飞道:“关大人,可想清楚咯,我这魔可不好屠,说不得会要了你的命。”
关夔顾盼自雄,声如洪钟,豪迈道:“若关某之命,能铸就今日屠魔大业,死便死了,不足为惜。”
“好!”
叫好声,荡在人群之中,此起彼伏,连绵不断。
韩飞冷笑道:“真的吗?”
关夔道:“我道盟的建立,是为守护人族而生,关某执工部大印,自该一马当先,奋勇向前才是。”
“好!”
人群中,又如惊涛拍岸,一下将众人的情绪调到,叫好声,震撼山海。
韩飞懒得理这人的虚伪,只因他真的要杀人,杀这样虚伪之人,在关夔非常享受众人的颂扬时,他的十指再起。
随着他十指起,关夔前方,也多了一物,一只木龙,如木制玩具,关节间,还有咯吱响动,韩飞道:“关大人,任你说的再冠冕堂皇,今日也难逃一死,韩某今日就用这一寻常至极的玩具,取你性命。”
关夔正享受众人的赞美,听韩飞如此一说,颇有些不近人情,大煞风景之意,转而怒道:“病猫扮神虎,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话音才落,便真的有风,自韩飞处来,木龙携风雷之势,朝关夔掠来,带起真正的寒风。
杀人之风,自然心寒,亦胆寒。
铁皮叮当作响,瞬间让过。不敢再小觑空中那只病虎。
不错,病猫和病虎终是有所不同。其中最大的不同,便是这病虎,终究是虎,同样是一扑,这力道自也非同凡响。
关夔的狼狈,也令四周多了一些异样的情绪,比如说担忧,再比如说,嘲讽。
他自然看不到那许多的担忧,他眼里的,只有嘲讽,就像世人在看问题时,往往被一叶遮了双目,看不到整棵郁郁葱葱的大树,更看不到整片苍翠浓郁的森林。
在看到嘲讽后,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对自己以前的肮脏与龌龊,也有了一些释然,觉得如此做,方才是对的,至少对得起这般嘲讽。
想归想,木龙再次杀到,铁皮再响,急急让过。
他武功不错,但像他这样多心思之人,又怎能行到武道巅峰,平时闲暇时,也会有此奢望,但那,也仅仅是奢望而已。
在让过的瞬间,又看到了一些嘲弄,这让他怒不可遏。随将怒气,全撒在了韩飞身上。道:“就算你韩飞是龙,今日也得给我趴着。”
暗提内力,亦铆足了劲,低喝道:“流星万拳!”
此言过后,那关夔处,大风起,随着大风的,还有不断增加的拳头,铁拳头。
南盟一众处。
慧香师太道:“师姐,这关夔一上来,便用上压箱底的绝招,是为何意?”
慧能师太道:“哼,这卑鄙无耻之人,他们如此,就是想趁韩飞旧力已去,新力未生之时出手,在与杜江斗法时,他重伤尚未愈,此时迅速施以雷霆手段,所谓趁你病要你命,便是如此。”
慧仁师太道:“这些道盟中人,可真是可恶,之前在我姑苏城为非作歹也就算了,换做此地,依然如此。”
慧香师太一笑,道:“师姐,民间有谚语,所谓狗改不了吃食,你又不是没听过,这样的人,换做任何地方,本性都难移半分的。”
慧仁道:“还真是,乘人之危也就算了,还行如此卑鄙之事,真是令人不齿。”
众人谈话间,关夔身前的万只拳头,如一只只恶犬,急速朝韩飞袭去,虽说是流星,但看去,却如万坨狗屎,让人打心底厌恶。
当然,狗屎也好,流星也罢,你不得不承认,这样的拳头,极为致命。
不说寻常人家,就是江湖中有名有姓的高手,也得避让三分,不然,便真要丧命于铁拳下。
一拳倒是可避让,若万拳呢?
韩飞前方,万拳携风雷之势,排山倒海般袭来,瞬息而至。
韩飞忍下体内的气血翻涌,十指再起,他说过,今日用一只木龙轰杀此人,那么便不能失约。
若唤出多于木龙的傀儡,哪怕多唤出一只,今日就算胜了,也是败了。
不说如此会不会有失他齐云榜上,绝世高手的脸面,就是那言而不信,也会有损于他的道心,若真要如此,今后修道一途,也要止步于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