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焉一笑,道:“有他这样的强者助力,我想赫连姑娘又要安全几分。”当首者,正是姜余新,只见他一怔后,接着一笑,道:“知焉,杜江此人虽侠名远播,但他这次,却是要与我点墨门为敌的。”
李知焉“啊”的一声,有些不可思议,道:“为何?”
姜余新道:“因为在他眼中,这次我们是为魔。”
李知焉转首,向林逋隐问道:“以种族区分人魔,真的对吗?师父。”
林逋隐博览群书,于这样的问话,也不知怎么回答,但见李知焉恳切的目光,还是答道:“不对,但这世间,本就不是全对的,以前为师也与你一样,认为世间所有的事物,都应该朝对的方向行去,但对的方向,就真的对吗?不得而知,我们只能约束自己,朝自己认为对的方向行去。”
李知焉道心通透,一下便恍然,道:“所以他们有他们的对,我有我的对,假若我能凭剑驱逐他们下山,便是对的,我能凭剑保护赫连姑娘,同样也是对的,对吧?”
林逋隐眼泛宠溺,摸着李知焉脑袋,极为开怀,笑道:“孺子可教也,对,你是对的。”
李知焉道:“那我们加快脚程,我怕赫连姑娘会有不测。”
姜余新道:“你大可放心,小师妹她,还有几位师姐师兄,及师父他老人家,就算是杜江出手,也莫奈何小师妹的。”
袁小洁转首,不再是看向崔少爷的愤懑,而是展颜一笑,打趣道:“知焉,不用急,你的赫连姑娘不会有事的,不说杜江,就是圣人境亲至点墨门,也得掂量掂量。”
李知焉挠挠头,不好意思道:“不是我的赫连姑娘,赫连姑娘不属于任何人,她只能属于她自己。“
袁小洁一怔,道:“想不到,你还有如此觉悟,以后哪家姑娘嫁给你做妻子,定是她的福气,不像我唉。”
比起她的叹息,在其一旁的崔少爷,则更加幽怨,好似这样的婚姻,谁就满意似的,继而喃喃道:“唉,将就过呗,难道还能离了不成?”
袁小洁迅速转头,怒道:“你说什么?”
崔少爷一愣,迅速收起感伤,嬉皮笑脸道:“虽然我不是你的福气,但大当家的,你知道吗?”
袁小洁愤愤道:“知道什么?”
崔少爷道:“你知道吗?你却是我最大的福气。”
袁小洁莞尔一笑,似是坚冰在暖阳下,一下化了开来,嗔道:“油嘴滑舌,没个正经。”
虽如此说,却也不再抗拒崔少爷搭来的手,两人,一影,迎着朝阳,令后方九毒门弟子,又是一阵马屁,在马屁加持下,足显两人伉俪情深。
李知焉见状,一笑,忽然有些艳羡,似对某些东西亦有些明悟,不过更多的,则还是困惑,想着若是三个人勾肩搭背,会不会更好一些呢?
若这样的想法被世人知晓,定又是一番负心人,登徒子之说,当然,这些流言蜚语,对李知焉来说,倒并不是特别在意,故艳羡道:“你们两个,还真是不错。”
袁小洁一拍,试图拍掉崔少爷搭在肩上的咸猪手,羞赧道:“知焉,你说什么呢?”
崔少爷岂能让她得逞,箍的更紧,得意道:“大当家的,你得明白,此时此刻一个单身狗的心情。”
袁小洁脸更红,一拳,送到这家伙肚子上,惹得群山之间,全是他的呼痛声。
“你想谋杀亲夫啊。”
袁小洁道:“你还装,快走。”
崔少爷捂着肚子,道:“我装你”
在见到袁小洁扬起的右手,又只得将话吞了回去。
袁小洁见他如此,不似作伪,亦有些奇怪,只得停下来,内力过继,才稍微舒缓他的痛楚。
“老夫让你知道单身狗的心情,叫你装逼”
众人前方,林逋隐已然行的很远。连他的喃喃声,都已听不清。
姜余新看在眼里,也不好说什么,且对这家伙的嚣张,也乐见于此,毕竟说起单身狗这事,谁又不是呢?对吧,各位。
说话间,一群人不知不觉中,行了好远,已能看到山巅,及山巅上那座书有“点墨门”三个大字的石碑,以及那密密麻麻,如乌云的人群,只需细细一辨,便知今日擎天峰上,龙潭虎穴。
再一听,群英的嘈杂声,便夹杂山风袭来,让人误以为此处不是世间的修行圣地,而是镇上的闹市口,菜市场。
独独这样的嘈杂,没有沿街的叫卖声,也没有酒鬼对人间不满的谩骂声。
这样的嘈杂,只有对酒鬼修为,以及酒鬼对面,那十方鬼圣的惊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