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两人一路奔驰已经来到一片小小绿洲,有一处土石垒就的低矮民居和一个不知道是猪圈还是羊圈。
两人交手之下,劲气四射,震塌了那不知是猪圈还是羊圈的一堵围墙,说不得压死了一两头牲口。
围墙塌下,缺口露出一群惊慌失措的肥猪,下面的土石还压着一只不知死活的母猪,这确定是猪圈无疑了。
只听见一声怒吼,围墙倒塌的烟尘未落,一个军士模样的大汉提剑从缺口里冲了出来,二话不说砍向了左边的林淡。
玄裳少年一愣,随即收起软剑,嬉皮笑脸站在一旁准备看戏。
这大汉多半是此间主人,看他的样子多半是征西军出来的逃兵,会一点粗浅剑术又蛮不讲理,是那种最难打交道的贼丘八。
姓林的小子平日满口仁义,讲究什么以德报怨,这次还是他自己理亏,却看他怎生是好。
玄裳少年一向将林淡引为宿敌,眼见对方陷入泥潭,自然幸灾乐祸。
他抱着胳膊看了会儿戏,渐渐惊奇,最后不由目瞪口呆。
被自己当做一生之敌的林淡,世间有数的九品高手,居然被这从猪圈里冲出的粗野汉子完全压制在下风,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砍!砍!砍!砍!砍!”
那大汉高举一把粗铁条也似的重剑,每出剑必定大喊出声,每一剑都逼得林淡手忙脚乱。
单论出剑的速度,两人相差无几,甚至那大汉还要比林淡慢了少许。
然而林淡每次都如同后知后觉,到大汉剑锋临头才知匆忙招架,好比两人合奏,而其中一人总是慢了一拍。
那大汉的剑法也甚是古怪,全是横劈竖砍,好像手里拿的不是剑而是刀一样,让旁观的玄裳少年看的无比别扭,胸口一阵烦闷。
和大汉交手的林淡更是憋屈,胸中空有无数精妙剑招却一招也使不出来,只能如村夫般胡乱招架,哪里有半点高手风范。
“我砍!”
大汉这句叫得尤为夸张大声,大口张开,口水四溅。
林淡大惊失色连忙举剑招架,等了半天却不见剑来,只见眼前一个砂锅大的拳头迅速变大,左眼一疼,已被狠狠击中,昏了过去。
大汉马不停蹄,又奔向了一旁兀自惊讶的玄裳少年。
玄裳少年知道这人剑法古怪,不敢让他施展开来。迅雷疾电般抽出软剑,斜斜削下,薄薄地剑身发出奇异的嗡嗡声。
这招看似平平无奇,却是玄裳少年的得意之作。
软剑轻薄,剑身在劈下的同时作着轻微地高速颤动,连斩带割,如同来回拉动的锯子一般,极为厉害。就算是劈金斩铁,也能像撕裂锦帛一般势如破竹一贯而下,所以起名叫做“裂帛”!
大汉好像不知其中利害,直接挥剑来挡,大开大合,把剑挥得呜呜作响。
玄裳少年暗暗一喜,心想你却是着了我的道,剑锋一触,你那破剑必定断为两截。
却不曾想大汉在两剑快要相交之时一转剑柄,用自己的剑脊对上了软剑的剑脊。
须知那大汉拿在手里的是把粗铁条也似的重剑,而玄裳少年却是把奇薄无比的软剑,这一记变招顿时将玄裳少年的软剑啪的一声拍在了旁边猪圈倒塌的半截围墙上,死死压住。
玄裳少年正在慌乱之时,一只砂锅大的拳头已经封住了他的右眼,玄裳少年倒飞而出昏了过去,人事不知。
……
林淡与玄裳少年醒来时,发现自己头上缠着一圈白布倒在猪圈中。
那白布分明是就地取材从林淡衣服上扯下来的。
两人面前摆着一只肥得出奇的黑色死猪,那大汉正一脸阴沉站在旁边。
见两人已经醒来,大汉开口道:
“我本不易动怒,你们两个做下这等惨绝人寰之事,才不得以出手教训你们。
黑婆娘本来就要生了,如今却被你们活活压死,连同腹中的十三只小猪也是命丧黄泉,一尸十四命,实在是惨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