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地上的店掌柜倏地一跃而起,道:
“兔死狐悲,物伤其类,下一个说不定就轮到你们之中的一人了!”
甄定远瞪他一眼,道:
“你装死装得不够,还要胡说什么?”
店掌柜露出古怪的神色,道:
“姓甄的,你口口声声要置老夫于死,依我瞧,倒不如多为自己着想着想的好——”
甄定远沉道:
“武啸秋之死,莫非与你有所关联么?”
店掌柜道:
“老夫岂有此等能为,姓武的乃是死在……”
他未及将话说完,突然一道冰冷的声音打断道:
“这是假的!”
诸人猛可一怔,循声而望,见说话的竟是那一直没有作声的黑衣人。
店掌柜面色一变,期艾道:
“你是说这头颅么?”
黑衣人道:
“不错。”
语声微顿,继道:
“这蜡像人头造得维妙维肖,栩栩如生,显然出自名匠之手,可也瞒不过老夫的鹰目,掌柜的,你是白费心机了!”
店掌柜吃他一语道破,身躯震一大震,半晌则声不得。
甄定远及狄一飞连忙步上前去,凝目细瞧,果见那颗人头虽然浮雕得颇为逼真,却是刻板而毫无生气,只因外面涂上一层黄蜡,又在昏黯灯光的照映下,他们才会被骗过一时——
甄定远冷笑道:
“掌柜的,你如此故布疑阵,用意绝不止吓唬咱们一下吧?那掷进人头在外面与你遥相呼应的人是谁?”
店掌柜反话道:
“难道你自己不会出去搜一搜么?”
赵子原闻言暗忖:
“不好,那店掌柜定然以为我包袱出手后,人业已走远,方始故作此言,殊不知我还有第二个包袱尚未抛进,照此情形以观,掌柜老头竟是以为布包只有一个了,燕后所托交的包袱莫非与他无关么?”
眼看甄定远果有出厅搜寻的迹象,他不逞多虑,右腕运劲一抖,白布包自窗口疾射而入,重重落在地上。狄一飞敞声喊道:“又是一个包袱!”
甄定远冷哼一声,身子未见作势,便如影附魅般冲掠出厅,往赵子原藏身之处扑罩而至。
赵子原不暇观看最后一个布包所装何物,甄定远的身躯已然扑到,他尚未及退走,对方一掌业已印到他的胸口,当下但觉劲风压体欲裂,全身衣袂被掌风振得拂拂有声。
他退无可退,一反手,双掌错发,双方掌力一触,轰然一声,赵子原被震得气血浮动,从屋帘翻落下去。
轰轰暴响不绝于耳,甄定远相继落地,双掌交相出击,掌势凌厉雄浑,赵子原连缓过一口气的瞬息都没有,就被对方一掌接着一掌,硬生生把他逼进大厅里面——
甄定远瞧清他的面容,阴然笑道:
“嘿,姓赵的小子,老大无论走到何处,总要见到你这张讨厌的面孔,你这是阴魂不散了!”
赵子原耸耸肩,道:
“彼此彼此,阁下那死气沉沉的脸孔,在我看来也颇为倒胃,你以为我倒是愿意与你碰面的么?”
他冷冷地反唇相讥,意犹未足又补上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