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您愿意,我在您以前先去见他。我试着向他做解释。”
“不。”格扎维埃尔粗暴地说,“你们的那些事我受够了。我不愿意去。”
“您宁愿决裂。”弗朗索瓦丝说,“再考虑考虑吧,您将导致的后果就是决裂。”
“活该。”格扎维埃尔说,一副命中注定要倒霉的样子。
弗朗索瓦丝用手指折断了一根铃兰花茎。从格扎维埃尔那里什么也得不到,她的怯懦更加重了她的背叛。但如果她以为能逃脱皮埃尔,那她想错了,他能在半夜三更来敲她的门。
“您说活该是因为您从来不严肃地正视未来。”
“哼!”格扎维埃尔说,“不管怎样,拉布鲁斯和我,我们不可能有什么结果。”
她把两手伸入头发,使两边太阳穴裸露出来,脸上充满仇恨和痛苦的表情,半咧开的嘴巴像一个熟透水果的裂口,在太阳下,神秘而有毒的果肉正爆开在张着的伤口中。他们不可能有什么结果。格扎维埃尔觊觎的是整个皮埃尔,既然她不能与他人共同拥有他,她便放弃他,把愤怒和怨恨发泄在弗朗索瓦丝和他身上。
弗朗索瓦丝缄默不语。她曾决心为格扎维埃尔进行战斗,但格扎维埃尔使这场战斗变得很艰巨。格扎维埃尔的嫉妒心理因被皮埃尔揭露而未起到作用,但其激烈程度却丝毫未减。只有当她成功地把皮埃尔的身体和灵魂全部占有时,她才可能给予弗朗索瓦丝一点点真正的温情。
“米凯尔小姐有电话。”一个声音喊道。
弗朗索瓦丝站起来。
“说您接受了。”她恳切地说。
格扎维埃尔用哀求的眼光看了看她,然后摇摇头。
弗朗索瓦丝下了楼梯,走进电话间,拿起听筒。
“喂,我是弗朗索瓦丝。”她说。
“那么,”皮埃尔说,“她来不来?”
“还是老样子,”弗朗索瓦丝说,“她太害怕了。我没有能够说服她。当我提醒她你最终会同她决裂,她愁得要命。”
“好吧。”皮埃尔说,“少不了有她的好处。”
“我做了我所能做的。”弗朗索瓦丝说。
“我知道,你做得很好。”皮埃尔说,但他的语气很冷淡。
他挂上了电话。弗朗索瓦丝回来坐到格扎维埃尔身边,她用轻快的笑容迎接她。
“您知道,”格扎维埃尔说,“没有一种帽子像这顶小小的窄边草帽那样适合于您了。”
弗朗索瓦丝不自信地笑了笑。
“您总是为我选择帽子。”她说。
“格雷塔用眼睛盯着您,气恼得要命。当她看见另一个女人和她一样高雅,会把她气病。”
“她有一身很漂亮的西服。”弗朗索瓦丝说。
弗朗索瓦丝感到几乎卸去了包袱。命运已注定:格扎维埃尔执意拒绝她的援助和劝告,使她从确保格扎维埃尔的深深焦虑中解脱出来。她用目光扫视了一下露天座,浅色大衣、薄上衣、草帽已经开始悄悄地出现。突然,她像往年一样热烈地渴望阳光、翠绿以及在山坡上锲而不舍地攀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