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今夜之战,已经是最后一役。输了自然不必说了。
若是击败了他们,则从今而后,天下武林中再无抗手之人了。
他深深吸一口气,体形猛可暴涨了大半尺,显然更为高大威猛。双方对峙了将近一盏热茶时分,还未出手。
可是情势不但没有松懈下来,反而更为紧张。
险恶的成份与时俱增,连阮云台也渐渐有透不过气来之感。
他虽是武功不及场中之人,可是见多识广,智慧超世。
是以一望而知对峙不动之故,乃是由于谁也找不出对方的可乘之机。
但再耗下去,必有一方会露出空隙,霎时触发对方的雷霆一台。故此情势越来越险恶,原因在此。
铁胆包啸风突然洪声道:“这万里飞猿的功力,看来及不上昔年的婆罗战主。”
林虚舟老道人道:“啸风兄说的是,若以目下情况瞧来,他的军荼利神功还未练到第七层。”
李玉真道:“万里飞猿,你的军荼利神功如果还未到第七层境界,今夜我们就不必动手了。”
万里飞猿冷冷道:“为什么?”
李玉真道:“二十五年前婆罗战主的神功已到了第七层,尚且败在我们手底。你除非比他更强,否则哪有取胜的机会””
万里飞猿道:“二十五年前你们正当壮年,如今你们筋骨衰朽,而我却年富力强,这~点你想到了没有?”
李玉真道:“平常之人到了年逾七旬之时,筋骨定必衰朽,但你别忘了我们都不是凡庸之士,二十五年后的今日,我们的内功火候只有比昔年更为精纯深厚。”
她的声音态度那么诚挚,教人不能不信。
万里飞猿点点头,道:“那么依你说便又如何才是?”
李玉真道:“现下我们对峙之势已经形成,如骑虎背,谁也不敢贸然先行出手或撤退。
但我欲愿冒此险,作双方撤回神功的缓冲!”
万里飞猿沉吟一下,才道:“也好……”
形势登时和缓下来,圆音大师用那特别圆融悦耳的声音道:“阿弥陀佛,飞猿施主竟肯化干戈为玉帛,使老朽之人,幸存性命,实是功德无量。”
李玉真表示尊重这位少林高僧,故此暂时不动。
谁知武当山的林虚舟老道人接着说道:“大师说得极是,我等今晚纵然俯首认输,谅也不会被人耻笑。”
他瞧出铁胆包啸风微有不悦之色,显然认为圆音大师的话说得太软,心有不满。
当下迅即坦率赞成圆音大师,希望能影响这位心高气傲的老友。李玉真心知眼下的情势,正是瞬息万变。
是以那么淡泊安详的人,却也禁不住涌起阵阵焦虑,真很不得一迈步就挡在当中。
那包啸风果然没有吭声,反倒是素来沉稳谦冲的昆仑老创客陆天行迅即朗声说道:“李真人,清等一等,兄弟有句话想问飞猿兄。”
李玉其道:“陆大哥请!”她隐隐感到心愿已经落空,心中暗暗惋惜地叹了口气。
陆天行道:“敢问飞猿兄,今晚我等以众击寡,情势与昔年差不多,以婆罗战主的阅历和岁数,尚且忍不住想知道双方放手一拼之后,结局竟是如何。现下难道你真的能够不揭开这个谜底么?”
人人都默默注视着万里飞猿,这陆天行提出的问题,老实说正是大家都很想知道的。
万里飞猿冷冷道:“问得好,这个谜团谁不想打破。”
他的话故意顿住,缓缓扫瞥众人一眼,最后目光落在远处的阮云台,不再移动,也不说下去。
阮云台淡淡一笑,高声道:“不才甚愿大胆推测一下……”
他也在心中叹一口气,因为李玉真慈悲怀抱看来已经落空了。
他只是在李玉真的立场来说,才替她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