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以他们五大高手所布下的这一堵铜墙铁壁,纵是万马奔驰而来,也能够硬挡一阵。
殊不料这万里飞猿的万妙神手精微奥妙,天下无双,竟能在同时之间,以三种不同的劲道,使他们挡不住被硬震而退了一步。
这堵无形的墙虽是仍然护住李玉真,但谁都知道如果不发挥本身的力量,不管是加盟出手也好,迅快撤退也好,总之,她要是不战不进,则这堵墙壁实是很难保护她周全。
昆仑陆天行朗朗道:“李仙子,想当年咱们在黄鹤楼上初次见面,那时候何等豪情胜慨,脱落潇洒,把天下英雄,视如无物。但五十年后的今天,你……”
这位风度翩翩的昆仑高手,忽然声音微变,变得充满了感情,显然勾忆起已逝去的欢笑和青春,以至于斯。
从他的外型看来,不难想象得到他从前必定是个翩翩美少年,挟着绝技邀游江湖,那时是何等风光豪气。
但这等日子已经像春梦一般消失,永远也不可再得了。
钟无垢用特别低沉的声音接着道:“陆大侠千万别把李真人的行径,说得好像她在摇尾乞怜,只求免却一死似的。事实上她却是不惜抛出生命,希望能化解万里飞猿的戾气。”
陆天行道:“陆某岂敢把李仙子看成胆小怕死之入,我只是突然感触丛生,所以把话说岔了。其实区区之意,正是劝李仙子放弃度化万里飞猿之念。一则要问这样做值不值得?二则要弄明白如若遇害丧生,是不是必能化解他的戾气。”
包啸风洪声道:“以咱看来,李真人既不值得这样做,做了也不能化干戈为玉帛。”
他目光凌厉地凝视着万里飞猿,挑衅地又道:“这厮恶行比昔年的婆罗战主深重得多,咱们万万不可放过他。”
武当林虚舟道长徐徐道:“贫道甚愿听听飞猿施主的高见,只不知飞猿施主意下如何?”
第五章 智 斗
他们好像七嘴八舌地纷表意见,其实在这瞬间凑合的言语之中,有攻有守,有硬有软,正如他们合力出手一般,大是变幻无方。
但他们事先可没有排练过言语之阵,只不过各人凭着老练的人生经验与机智,迅即把李玉真不惜一死的用心,以及她们对万里飞猿为祸人间的不满指责,都明明白白地表示出来。
万里飞猿注意到他与李玉真之间的无形墙壁,威力坚凝强大如故。
每个人开口说话之时,竟没有丝毫减弱或是吃力的现象。
可见得这五大高手数十载修为之功,实是深厚无比。
他刚才的雷霆一击,虽是把五大高手都震退了一步,但他们的强韧坚厚却大是出乎他意料之外,是以暗增警惕之心。忖道:“原来二十五年后的今日,他们的功力仍是有进无退。”
他瞧也不瞧林虚舟,绿睛一眨冷冷注视着李玉真,道:“你真敢反过来帮我对付他们?”
阮云台一直不作声,这刻却心头一震,立刻说道:“李真人,你回答他这句话之前,最好让他有机会先回答林老真人。”
李玉真微微一笑,道:“可是我的回答早已决定,不管他态度如何,我总是一样不变。
所以他回答与否并无分别啊。”
她坚定的信念,使得她在温柔飘逸中,无意地流露出傲视一切,包括死亡在内的豪气。
登时令人感到仙凡之别,原来在此。
阮云台显然大是气馁,微露沮丧之色,道:“是的,飞猿兄回答与否,并无分别。”
好几个人都不服气,方想驳斥,但万里飞猿开腔得最快,道:“难道我发誓说,纵是你献出性命,我仍然我行我素。李真人,你听了这等千真万确的答案,仍然不改变作的决定么?”
他的目光转到阮云台面上,又道:“我瞧这里面大有分别吧?”阮云台毫不迟疑地摇摇头,道:“没有分别!”
万里飞猿全身长毛直竖,怒吼一声,道:“好,我倒要瞧瞧是真是假……”
但他的话声突然中断,冷森森地望住阮云台,态度霎时变得十分冷静。
过了一会儿,才又道:“哼,你说的不是真心话,我绝不中你的好计。你想哄我在一怒之下向李真人言道,纵然她死在我手下,仍然不能消解我心头之根,这么一来,李真人只好不做白白送死之事了!”
他在暴怒中忽然变得如此冷静,又能把事理分析得如此入微,充分表现出他多疑狡诈的一面。
这时连包啸风,陆天行等经验老到之人,也认为阮云台很难自圆其说,因此禁不住暗暗替他发愁。
他们都相信阮云台的确是施展计谋,诱使猿人一怒之下对李玉真表示绝对不被感化,于是迫使李玉真回心转意。
却不料那猿人看似暴戾,但并不愚蠢。
“飞猿兄,你的疑心实在该当,不过,阮某却有足够的理由,使你相信我的话乃是出自肺腑,并非使计谋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