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胜道:“张老大咱们全都瞧你的啦。”
“在下也没有别的法子好想,只好釜底抽薪,尽量减少损失。”张老大说得胸有成竹的样子,人人都大感兴趣地望着他。
“咱们除了性命之外,还有什么好损失的呢?”
张老大发出问题,却没有一点要别人回答之意。
“可以损失的,不外是财物和名誉。财物对咱们来说,不算要紧。那么要紧的便只有名誉了。”
众人全都点头赞同,刘二当家道:“咱们大伙儿约好,不管是发生什么事,往后都不许向任何人泄漏一字,只不知金娘子和诸位兄台意下如何?”
人人都出声附和,张老大却摇头道:“不行,咱们大伙儿虽是只字不提,但可禁不住别人的嘴巴。”
金浪子代众人提出心中疑问,道:“别人是谁?那怪物么?他怎会传扬咱们之事?”
张老大道:“在下不是说那怪物,而是说万一发生事故之时,恰好有人看见,咱们的秘密便藏不住了。”
“这话果真有理。”
罗胜用宏亮的声音道:“那时候咱们大概没有余力去禁止任何人不得泄秘啦。”
他心中一急,不知不觉站了起身,差点儿把简陋的长木桌碰翻。但这时竟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的毛躁举动。
“在下有个计较,大伙儿瞧瞧行得通行不通。”
这张老大果然是军师之才,早已有了办法。
“咱们若要被别人瞧不见,那就只好躲得远一点,千万别投宿在市镇的客店里。”
这话听来平淡无奇,其实却蕴含着老江湖的宝贵经验。
因为人们每逢预知将会碰上可怕的敌人时,必定会不知不觉地往人堆里钻。
他们往客店投宿,自是正常的反应。
可是敌人既是高来高去的人物,客店的墙壁和门户焉能阻挡得住?反而让“别人”看见而无法保持秘密。
靠门边一个矮个子起身道:“张老大,距这里不远有个荒废了的驿站,兄弟今年春天曾经落脚了一夜,还可以遮蔽风雨。”
金浪子忽然变得很轻松,格格一笑,道:“蔡青兄,你今年春天落魄得连客店也往不起么?但我听说你一向是富甲一方的财主呀!”
蔡青道:“金娘子别取笑了,兄弟那回也是另有原因,才跑到那驿站对付了一夜……”
没有人显出有意思听他的解释,因此蔡青得识趣地煞住话头。
金娘子道:“麻烦吕滔兄问一问这茶棚的老婆婆,若是时时还有人到那驿站对付一夜,我们便另找地方。”
那白面胜汉子应声过去向老妇人问话,问后回到座位,说道:“她说很久很久以来,都没有人再去歇夜了。听说那儿空得太久,这一两年来还闹鬼呢。”
众人都不表示意见,其实“闹鬼”这句话,连他们这等老江湖也微微毛骨谏然,大是不愿招惹。
张老大却道:一那好极了,咱们今夜便在那驿站过一夜。即是传说屋子不大干净,定必无人胆敢前往。”
金娘子笑道:“那可不一定,有些外地过路之久不知此事,还不是冒冒失失地住上了,蔡青兄最近也过了一夜,只不知半夜里听到什么古怪动静没有?”
她的态度似乎更轻松了,竟然找起蔡青的开心。
白面膛的吕滔却道:“张老大,那驿站也不妥当,除非咱们先把这个老婆婆,小女孩都灭口,那才万元一失。”
灭口就是杀死她们婆孙二人之意,这吕滔说来有如闲谈一般,别人听了亦全不惊怪,可见得这等杀人灭口之事,在他们看来稀松平常之至。
张老大摇头道;“现在不行,明儿教她们早点起来,到驿站瞧瞧咱们,说不定咱们还要她们帮忙像抓药啦,弄点东西吃啦。总之,她们目前还有用,一切等过了今夜再作打算。”
众人都会意地点点头,那吕滔随即掏了一块银子给那老妇,教她婆孙两人明晨到驿站一趟。
那座驿站规模不小,宽大的前院两侧有马厩车房,房子本身有驿站、官员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