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等曲折奇妙又包含有心理战在内的下毒方法,万家愁如今总算大致明白了。
心想:似她这种心肠冷硬意气用事的使毒高手,谁遇上了她,性命可算是丢了半条啦。
他装出担心的样子,道:“你可不可以坦白赐告,我体内有些什么药物?最忌是什么东西?”
邝真真不耐烦地道:“像你这种没用之人,我才不愿浪费我的药物在你身上呢!”
她目光落在赵强身上,又道:“那天花板角落的一面大镜,经过巧妙装置,别人可以从外墙瞧见这房间内的一切情形。”
万家愁啊了一声,道:“这刻苦是有人在瞧看的话,岂不是看见你向赵强下手之事?”
邝真真点点头,道:“很可能,但目下只有笑面阎罗谭明和贯天雷董胜,他们武功虽高,想来还不敢与我正面冲突。”
万家愁登时坐立不安,道:“我们想法子早早离开这儿吧,反正天地广阔无垠,你何处不可容身?”
邝真真沉吟道:“我自己要走不难,可是一来我不愿过那偷偷摸摸销声匿迹的生活,二来我这一走,你就别想活着走出此寺,所以我正在想法子……”
关于这些问题,万家愁的确无能为力替她筹划,只好默然不语。邝真真忽然忧郁地道:
“我可能一点事都没有,但也可能被他们设法擒住,那时候如果他们不杀我,定必把我幽禁在阴风洞,整日熬受那阴风刺骨之苦。唉,若是落到那等地步,我宁可立即死了,也强过活着。”
万家愁连忙问道:“那阴风洞在什么地方?离这儿远不远?”
“不远。”
她没精打采地回答:“寺后有片峭壁,阴风洞就在那儿。只有那一片方圆几十丈地方,一颗枫树都没有。”
万家愁道:“万一他们设计把你抓了去,我一定竭尽全力救你出洞,你放心吧!”
邝真真摇摇头,道:“你怎么得知我的情况?再说你也进不了那阴风洞。听说这个所在万分神秘,有一回贯夫雷董胜漏了一点口风,好像这个地方可以用来练某种古怪功夫……”
万家愁心中~动,牢牢记住她这句话。
他忽然吃惊地道:“咦,那赵强怎么啦?”
邝真真道:“他已经气绝毙命,身子也慢慢缩小,一直缩小到像小孩子那样才停止。”
她走过去,弯腰伸手把赵强拉起来,拖行几步,万家愁赶快跳下床,把她叫住。
邝真真停步道:“什么事?”
万家愁道:“区区打算跟姑娘你约下,如果约定那时间不见你芳踪,区区便知道你已发生了事故。”
他的目光透露出热诚和恳切,又道:“不论区区有没有能力帮助姑娘,可是至少也给我一个机会尝试,好不好?”
邝真真心中当真有点感动,因为这个男人,显然对她全无企图,所以他的关心弥足珍贵。
“好吧,我们明儿午时,在集贤庄外的大道上碰个头。”
他们约好后会之期,邝真真便拖了赵强尸身出去。
这时已是深夜,万家愁吹熄了灯火,盘膝打坐,调元运息。
他运起“军茶利神功”,真气在全身运行一周天,但觉精力弥漫,内伤似乎好转了不少。
这个现象自从和断指鬼使拼斗的那一役之后,便是如此。
照理说那次他妄运其力内功,内伤发作得万分严重,事后虽然获得吴芷玲的真阴之助,幸而无恙,却应该每况愈下才对。
万家愁实是不通这是怎么回事,只好搁下不去想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