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刚哼了一声,道:“不错,我梅刚可不是贪生怕死之辈。”
万家愁道:“别人也许不知,但我却晓得你已死过一次,一个人岂能死两次?”
梅刚道:“我不懂你的话。”
他转回身子,目光凌厉地凝视着对方。
“你究竟要说什么?”
万家愁道:“我说你当真是堂堂大丈夫,用不着跳崖而死。”
梅刚哦了一声,面色登时好看得多。
这堂堂大丈夫的话出自万家愁口中,不比等闲。
万家愁又道:“你早先脱口说话之时,已表现出你的英雄气概。
一者你没有歪曲事实,不肯说谎。二者你明知开口便会被我内力震死,仍肯开口,可见得你已有求死的决心。”
他眼见梅刚凶悍的面上,泛起了感激和自豪的神色,心想:我何不多说几句好听的话,反正于我并无损失。
“老梅,你说过败了死亦无怨之言,事后果然做到,这便是堂堂大丈夫,我万家愁平生不把天下人放在眼中,却最敬重你这种英雄人物。”
梅刚抱拳道:“这可不敢当得,万先生的武功和为人,真正是当代宗师,在下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万家愁目光转到悬崖角落的周老二,道:“老梅,那周老二诡计多端,机灵光比。这种人一定是朝三暮四见利忘义之徒,杀死了他也不为过,对不对?”
梅刚沉吟一下,道:“万先生既然下问,在下不敢不掬诚奉答。
这周老二果然智过计人,料事如神。但平日为人还不错,似乎不是反复无常的小人之流。”
万家愁晤了一声,不置可否。
那边周老二已听见他们的对话,心中一方面很感激梅刚,另一方面对万家愁的暧昧态度感到惶惶不安。
在这等深山野岭中,强权便是公理的境况中,他的性命实是危于累卵。
梅刚忽然惊咦了一声,目注空中。
万家愁转眼循他目光所注之处望去。
只见数十丈处一只鸽子正破空飞去。
他眼力何等厉害,已瞧见那鸽子颈子系有一枚小小的铁筒。
万家愁转眼瞧着周老二。
“那是什么?”
周老二迅快地考虑一下,恭敬道:“那是一只信鸽,在下眼力虽是有限,看不十分真切它身上的记号特征,但在这等地方发现信鸽,自然不是偶然碰上之事。”
梅刚道:“周老二,咱们若是能够回去,你猜后果如何?”
周老二道:“那得看信鸽带回去的是什么消息了。但以在下想来,若是回得去,少不免调查一番,还得等到水落石出,全案结束,在下才有机会出来走动。”
他只说他自己的情况,梅刚身份比他高,上头如何处置发落,不.便臆测。
梅刚颔首道:“对,这是往好处想,方是如此。”
他脑中泛起自己跪地的一幕,心想:外人远远看了这等情景,哪里知道这是武功的奥妙所致?必定以为是求饶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