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孩复又抬头似笑非笑的望着高冶平。
“叫你打,你就打。”
电话通了。
那女人嗲声嗲气的,“是高夫人吗,您好,我叫小叶,高总和我……在谈心,他不方便接您电话,希望您不要打扰我们……恩?让他接?哦,不行,他……太忙了,腾不出手……”有人在一旁忍不住窃笑,偏偏在这时,常怀德在下面伸手在那女人的大腿内侧轻轻的掐了一把,那女人“啊”的娇笑出声来,“坏死了,好了,就这样了。”
手机物归原主。
高冶平接过来看了她几眼,心里却一动,这女孩也叫小叶。
“真他妈的是爷们,纯爷们。”常怀德笑着指着桌上撒满的钞票,招呼着,“来来,你们几个分了吧。”女人的尖叫声此起彼伏,天上真的掉了馅饼了,有人不顾一切扑到桌子上,小姐们又拉又扯,唯恐别人抢得多了,自己拿得少了,包房里登时一片混乱。
电话又是响声,高冶平低头看了一眼,将椅子向后移了移,接起来放至耳边,却并不说话,也实在听不清,整个包房里充斥着都是女人夸张的叫喊声……
“你马上给我滚回来!”
“不回。”
“……不回就离婚!”
“随便!”
24离就离
站在卧室的于文雅“啪”的将电话摔在了地板上,电池、机盖四分五裂,然后又冲上前一顿暴踩,那些零件被踩得粉碎,却感觉不到脚下的疼痛。
高冶平,你这个王八蛋!
她努力想让自己冷静,可是脑海里一会儿是高冶平红光满面的开怀畅饮,一会儿是他搂着万种风情的欢场女子亲热调笑,那画面要多肮脏有多肮脏,那双手——那腾不出空的手一定是为所欲为的“忙碌”着……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下贱!也许他还会在人前炫耀,怎么样,够爷们不?我们家的母老虎还不是让我收拾得服服帖帖的,就是平时不跟她一般见识,冶不了个她?!拿离婚吓唬谁?这年头除了三四十岁拖家带口的黄脸婆谁怕离婚?
她气得反复在屋里来回转圈,头发被抓得乱蓬蓬的,愤怒却也无可奈何,即使立刻抓住高冶平暴打一顿也不解了心头之恨,砸吧,摔吧!床头柜上的台灯,墙上的全家照,这屋里还有什么不值钱的东西通通都扔出来,最起码要找到一种方式缓解心中的愤恨,就算明天不过了!也得让人知道愤怒也不是无声的。
算得上惊天动地吧,静静的夜,一个女人在自己的卧室稀里哗啦的砸东西……
无人打扰。
等到发泄够了,她突然坐在了地上,开始不停的问自己,为什么总是我眼巴巴的等他回来,为什么总是我为他担心受怕,为什么一次次的争吵,换来的仍是一次次的等待——等这个无情无义的男人的羞辱!
“这个家你可以不管不问吗?你是丈夫是父亲,你有责任你知道吗,不是每个月交点钱就可以拍拍屁股走人了,你付出了多少?!”
他真的得意忘行了,从他升职以后,这家里就没过过一天安生日子,吃饭应酬那就是正经工作,装腔作势是工作需要,他终于有资本了,可以光明正大的“鬼混”了。
离婚!有什么了不起,谁稀罕!
这个念头越来越强烈。
顺了他的意,让他和那些下贱女人鬼混去吧,最好得上爱滋病!花柳病!得绝症!最好明天就死了,自己再也不用三更半夜的不敢睡觉,为他操心、着急、生气……累了,她也累了。
高冶平一夜未归。
这是他第一次夜不归宿。
高冶平,你有种!
在窗前站了一夜诅咒了一夜的于文雅突然猛得转身,呼拉的推开大衣柜,扯下上面挂着的衣服,胡乱的塞进皮箱里,还有梳妆台上的化妆品、头饰,洗手间的洗漱用品,她的鞋、包……东西还真不少。
于文雅翻箱倒柜的收拾东西,进进出出的没有次数,一会儿掉了这样一会儿落了那样,弄得屋子里到处是声响,或者也根本没想过有轻拿轻放的必要。
已经是早上五点了,这天冶平爸妈没有晨练。房门始终紧闭着,最后还是冶平妈忍不住了,开了个门缝,小声问,“文雅,你这一大清早的鼓弄个啥啊?”
等的就是这句话,你们听好了,听清楚了!
“我要跟高冶平离婚。”于文雅头也不抬的回答。
“……啥?”
“离婚。”她将两个字咬得紧紧的。
冶平妈突然傻了,望着她愣了半晌,像被点了穴似的,倚在门口足足有十几分钟,而且表情生硬根本看不出喜怒哀乐,文雅见她那情形,心里莫名的触动,到底是相处多年,对与错是与非的就不说了,毕竟在一个屋檐下也都是在一个锅里吃饭的,真要决定离开,心情总是复杂的,心底叹了口气,装作没有看到,丝毫没有放慢收拾行李的速度。
劝也没有用的,你儿子已经不打算真心跟我过日子,我还要将就下去吗,这一夜未归就足以说明问题了,更别说找了个小姐来气我,当我是什么?对我有最起码的尊重吗?你们做父母的要是早把一碗水端平,不事事偏袒儿子,或许也不是今天的局面,至少他高冶平凡事思前想后总有所顾忌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