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忙道,“不忙动手,他说的什么?”
李治烽一双眸子牢牢锁定使者,说:“他让咱们去打贺沫帖儿,匈奴两不相帮,借路费是黄金三万两,丝帛千匹,粮五十万石。”
“你说的什么?”
游淼低声问。
李治烽道:“我说,问丘就却一声,出来之前,他没告诉过你,贺沫帖儿曾败于我父亲剑下?若不愿出兵,就别怪我与聂将军先灭匈奴,再灭鞑靼。鲜卑人的军队,就是你们的下场!”
使者低声说了几句,李治烽又冷冷斥责他,使者方点头,李治烽将剑回入鞘内,不再言语。
这样一来,场内局势登时逆转,孙舆沉吟片刻,缓缓道:“你让他回去禀告单于,若要联盟,两不相帮是不可能的。除非你们匈奴部不相信聂将军能打败贺沫帖儿。”
“而贺沫帖儿是否会败,则关系到宝音王后与小王子继任一事。”
孙舆又道,“单于若诚心愿谈,便请拿出点诚意来,你既是单于座前重臣,便不妨多盘桓数日,我会再派人送信去。”
翻译将这话说与那使者听,使者目光闪烁,没料到自己被扣下了,看看殿内众人,又看李治烽,显然唯一惧怕的只有李治烽。不得不点头。
侍卫将那人带下去,赵超复又出来,与众臣商议片刻后退朝,等待匈奴的第二次送信。这一次,游淼知道孙舆有十足的把握了,事关国家存亡,孙舆既然出面,也不再有自己出谋划策的机会,便全部交给孙舆去管。
当天游淼下来,进了军营里。冬天日短夜长,大部分士兵无所事事,烤火等过年,李治烽一身戎装,坐在火盆前正发着呆。
“在想什么?”
游淼道。
“想你。”
李治烽倒是直言不讳。
游淼便笑了,说:“只怕你又要出征了。”
李治烽点点头,一指帅帐上的地图,游淼过去看,见都是聂丹定好的进攻路线,针对鞑靼的前锋已安排好了,上面插着帅旗“李”。李治烽道:“聂大哥想北上,与鞑靼人来一次决战,趁机收复中原南部。”
“他打得太快了。”
游淼不无担忧道,“就算赵超想战,只怕粮食也不够吃。”
李治烽没有说话,伸手,游淼便过来,坐在他身上,两人静静依偎着。李治烽问:“唐晖还能打仗么?”
“我不知道。”
游淼喃喃道,“不清楚他是怎么说的。但翰林院正等到了机会,要拟旨昭告天下,说匈奴人放回了唐大哥。”
李治烽嗯了声,游淼想起赵超昨天的话,忽然笑道:“昨天三哥忽然问我,咱俩在一起多少年了。”
“五年。”
李治烽淡淡道。
游淼莞尔道:“不知道他怎么突然问这个。”
李治烽答道:“他舍不得你,怕我把你带走了,又不得不放手。”
李治烽这么一本正经地回答游淼,游淼反而有点尴尬起来,他想起赵超从前待自己的那些情谊,确实有那种意思。然而,自从游淼三番两次拒绝赵超,或是婉转,或是直白,赵超|碰过壁,便不再提那事。游淼本觉得赵超也是很识趣的,逾界的事,不会再做,没料李治烽还不明白。
游淼道:“就算是,他也不会再让我做什么,你可以不用在意。”
“他这人心里藏着事。”
李治烽道,“不说。藏得很深。谁待他好,谁待他不好,他都记得。”
游淼隐约有点不安,但李治烽却转了话头,不再提赵超,说:“要出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