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儿吃多了酒,就在屋里歇着吧。后宅的事还是我去处理。”青黛站起身理了理衣裳,杏花性子虽然直些,但为人率真,做事也稳妥,断不会因口舌之争而动了歹心要教训香橼。
“我先去看看。”青黛没有意思让华韶彦跟去,华韶彦也没再坚持,知道她不想事事处处要自己出头,便也顺了她的意思,“去吧!”
青黛过去时,香橼已经在隔壁屋子里躺下了,嘴里一直哼哼着“疼”。杏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香茹站在一旁抹眼泪,“香橼,你且忍忍,大夫马上就来。”
桃花喊了一声,杏花和香茹站起来行礼。青黛扬手道:“不必了,我看看香橼。”
香橼躺着床上,左脸、下巴直到脖子皆是一片红肿,湿衣裳贴着身子,倒是曲线玲珑,只可惜此时无人欣赏。
“等大夫看过以后再说。”青黛回头看了眼杏花,见她的左袖子湿漉漉的,想来也是被烫了。
不多时,竹韵请了大夫过来。看过后开了烫伤药。
香茹在一旁看着,哭哭啼啼地小声嗫嚅道:“香橼被烫成这样,会不会留疤啊?”
没人问这事。香茹像是自说自话,可屋里的人都听见了。香橼闭着的眼睛睁开了,紧张地看向大夫。她不想毁容。
大夫说:“先用药,保养好了应该不会留疤。”
香橼松了口气。香茹扯了扯唇角,“那就好。”
青黛瞥了眼旁边闷不吭声的杏花,对大夫道:“杏花,过来让大夫看看。”
杏花沮丧的脸顿时有了生气,“奶奶,奴婢没……”
“你也伤了,有什么话等看完大夫再说。”青黛扫了眼炕上对杏花怒目而视的香橼。“这院子我做主,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杏花不言语了,乖乖让大夫看了伤,虽然左手被烫,但没有香橼的严重。
送走了大夫,青黛扫了眼众人,“桃花,你说,这到底怎么回事?”
桃花随口将听到二人争执的事情简要的说了说,然后又道:“奴婢按照九少爷的吩咐让把醒酒汤倒了。香橼没动,杏花便说她去倒。刚把锅端起来,香橼就忽然冲上来争抢。杏花被吓着了,慌忙躲闪。手没拿稳,那砂锅便掉了,香橼这时候刚好上来,便被烫伤了。”
香橼恶狠狠地瞪了眼桃花,对青黛道:“奶奶,不是,是杏花故意将汤泼到奴婢身上的。那砂锅她端得好好的,怎么可能脱手?”
青黛看着香橼,问道:“起初桃花叫你去,你为何不去,杏花端汤时你又为何要冲上去接手?”
“我一时……”青黛问题直指关键,香橼心虚,咬着唇瓣不知如何回答。倒是香茹伶俐,急忙接口道:“香橼她是看杏花要去屋里伺候您和九少爷,怕给耽搁了。”
“嗯嗯,嘶……”香橼点头应和,脖子上的伤隐隐作痛,心里将杏花骂了一百遍。
“香橼这次受伤,杏花有责任,香橼你自己也有错,杏花罚你一月的月例,香橼罚半月的。你们可有异议?”
杏花心里虽然委屈,但砂锅脱手烫到人却是不可争辩的事实,青黛说要罚她,她也没反驳,低头认错了。
香橼气恼,可是当着青黛的面将自己的心思都说破了,青黛怕根本就不会再给她进正房的机会,所以只能忍痛咬牙认下了。
青黛见二人无异议,站起身,“你们都是我屋里伺候的人,这一院子人都看着,传出去还道我和九少爷连手里的丫鬟都管不好。以后把心思都用在做正事上,下次再闹出这样的事必定重罚了。香橼,伤得重些,大夫让她好生休养。这些日子好好歇着,不用去正房了。香茹,你和香橼在一起时日长,养伤这段日子你多照顾照顾香橼。”
香茹一听,香橼养伤,连带自己也要暂时被排挤出正房,这一出来,几时能回去。
“屋里人手本就不多,香橼这一躺下,奴婢再出来,桃花她们几个怕会忙不过来。”
“你能事事以我和少爷为先,我心里记下了。这院子里伺候的人不少,你就安心照顾香橼。”青黛笑了笑,又道,“爷再过几日就要出门了,屋里事情不多。好了,少爷那边还等着我呢。”
香茹没来得及再说什么,青黛便离开了。
出了门,青黛没回正房,把四个陪嫁大丫鬟都叫到偏厅。
青黛看着杏花,“杏花,把今儿的事从头到尾重新说一遍。”
杏花不明所以,但青黛问起,她还是将香橼二人的对话告诉了青黛,“香橼她不地道,打歪心思,奴婢听不下去,这才起了争执,后来的事情您也知道。奴婢当时也不知怎的,手一软,那锅子便飞了出去。”
青黛蹙眉,“嗯!锅子飞出去的时候,香茹在你身后?”
“是。”
青黛看着垂头丧气的杏花,“我罚你,你心里是不是觉得委屈?”
杏花摇头,“没有。奴婢今日鲁莽了。”
青黛教训杏花,“你也知道鲁莽了?你嘴巴不饶人才惹出了这场祸事。好在香橼没被毁容,不然闹到公主那里,你吃亏还在后头呢。”
“奴婢知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