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来说,你想知道他更看重的是荣光还是预言吗?”
青年沉吟许久之后,毫不犹豫的答道:“我想,他哪个都不放在心上。”
“……咦?为什么?”
女孩一脸茫然。
“少年恐怕早就知道这个预言了。”
这个青年,简直就像是刚刚问询了库·丘林一样,无比确定的答道:“自己的生存方式一定就是这样——这份确信自生来就存于心中,并非是因为相信德鲁伊的预言而做出了选择。”
少年对德鲁伊的预言毫无恐惧与疑惑,只是把它当作授予自己的任务接受下来。
女孩眨了眨眼,充满困惑之色的双眼露出些许恍然的神色。
……原来是这样啊。
自己所恐惧的正是这一点。
并非是不惧死亡地执着于荣光,也不是根本就不相信自己身上的预言。
英雄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不得好死,却未想过要改变自己的悲惨命运……这点才是自己所畏惧的。
但为什么是这样、怎样解决……对于还年仅十岁的女孩来说,这个问题就显得过于沉重而晦涩了。
但她却明白了一件事。
那个青年可以解答自己的疑惑。
他不会嘲笑自己幼稚的疑问,并会认真的当做一个问题而思考……光是在他身边,就会让自己变得安心。
那时的自己就像是着了魔一样,偷偷跟着那个青年就溜走了。身为传承保菌者的优秀魔术家系,她借着一些简单的魔术一路跟着青年回到了时钟塔。等到被发现的时候青年几乎哭笑不得,只能通知她父母来领人。
而后,她便和父母大吵了一架。在一阵鸡飞狗跳之后,为了追求自身的价值,她不管不顾的强行加入了时钟塔,并成为了那个人的学生。
巴泽特·弗拉格·马克雷密斯从未后悔过自己昔日的决定。
继续待在故乡,早晚会腐朽下去的。虽然自己什么都不懂,只是因为想要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这样的满腔热血而来到时钟塔,甚至不惜违反了家族的传统而被革名……她也从未后悔。
因为她在这里,确确实实的察觉到了“自己被人需要”的感觉。
现在她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一些事情。如果自己当初再晚几年来到时钟塔,迎接自己的可能就不是友好的老师和同学,而是带着假笑的法政部官僚了。
——时钟塔本质上仍然是培养魔术师的地方,因此过于优秀的外来者甚至比愚蠢的自己人更不受欢迎。但好在巴泽特是从爱因兹华斯教室成长起来的,“土生土长的”,时钟塔系的魔术师,反而被人们委以重任,投以信赖的目光。
而后她便借着达利乌斯的面子和指导,加入了封印指定局,找到了这一项特别适合自己的工作。
——换而言之,就是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