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介气得脸都充血了,他的嘴不停地张张合合,想要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解释会被当成人渣,可解释要怎么解释?告诉她这个其实是桐乃的?不说这样相当于出卖了桐乃,即使真的说了雪之下也肯定十成十的不信。
他回忆了一下这几天的经历,除了在夜见状态下的时候都是处于被他人误解的情境中,要不就是走在即将被他人误解的道路上,而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去做。
完全是飞来横祸。
这让他在一瞬间觉得自己获得了变为Saber的能力大概是自己记错了,实际上是变为Lancer的能力。
在雪之下话音落下后京介僵硬了几秒钟,随后扭曲的面容突然恢复平静,因充血而通红的脸部也变得有些苍白,他重重的坐在沙发上,使劲用手指按压着自己的太阳穴,觉得头晕眼花。
平铺直叙、不带一丝情感的声音从京介口中传出:“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随便你。侍奉部我是不会加入的,等处分结束后我会自己去跟平冢老师说的。”
微微一顿,京介抬起了头,眼珠周围像是地壳开裂露出了熔岩般蔓延着无数血丝,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有些不知所措的雪之下:“你请回吧。”
雪之下薄唇微张,她意识到自己可能确实误会了什么东西,但又不理解京介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乌黑的眼珠有些慌乱地转动着,然后才想到可以回身询问桐乃,而这时一道金色的身影已经越过她身旁,扑到了京介边上。
“你怎么了,是不是很不舒服?”
金毛少女急切地问询着,话语间本应因激动而抬高的音量却因为害怕吵到京介而变得轻声细语。
京介闭上眼摇了摇头,不停揉捏着的手指从太阳穴移到了额角。
他很清楚自己的状况,长时间没能好好吃饭本就让他觉得有些虚弱,这段时间又发生了各种各样的变故更是雪上加霜,在身体状况不佳的情况下又被从睡梦中吵醒,强撑着不适应付到现在又气急攻心,他觉得自己没真的冲雪之下啐出一口老血来大概是因为自己还足够年轻。
要是上了岁数的估计早就喷她个狗血淋头了。
不过即使年轻,京介眼前也不停地在冒金星,闭着眼睛也有种在遨游太空的感觉。而就在这时,一双温热的小手蓦地捧住了他的头,带着些许细汗的掌心贴在脸颊两侧,柔软滑腻的十指不停地帮他按压着额头上的穴位。
桐乃左腿跪在京介两腿间的沙发上,光洁的膝盖陷在柔软的沙发中,右腿站在京介外侧的地板上,整个人的姿势类似于跨坐在京介的大腿上,水色的眸子映照着京介紧皱的眉头,在那里纤细的手指轻柔的按摩着,随后顺着眼眶向两侧划去,又揉搓着太阳穴,亮色的美甲飞舞出道道绚丽的轨迹。
看到这副兄妹和睦的样子雪之下彻底确定自己是误会了京介,一直贯彻着正确之道的凛然少女罕见的有了几分愧疚感,她有些无措的看了看闭着眼睛额头渗出冷汗的京介,乌黑的眼珠又转向一脸焦急正专注着不停按摩着京介的桐乃,淡色的嘴唇嚅动了几下,最后一句极其别扭的“对不起”小声地蹦了出来。
别扭倒不是因为雪之下的道歉没有诚意,而是这个倔强的少女太少说出代表自己做错了的这三个字。
京介在桐乃的帮助下已经好了很多,最起码眼前不再像刚才那样冒金星、耳朵也不嗡嗡作响了,雪之下道歉的声音虽然很小但在安静的客厅中还是足够让京介听到的,他依然闭着眼睛但却抬起一只手冲雪之下挥了挥,表示自己不在意、你可以走了。
当然,理解为“对尼玛,滚!”也是可以的。
雪之下又张开了嘴,她认为自己应该再说些什么、或者再做些什么来表达自己的歉意,可又僵硬在那里不知道做些什么好。
她总是正确的,并未有太多应对自身错误的经验。
而在这时,原本一直将视线凝聚在京介身上的桐乃终于转过了头,愤怒地瞪着不知所措的少女,像是被伤到了孩子的母兽,眼神里渗出的敌意让雪之下下意识的抖了一下。
雪之下错开视线,快速眨了眨眼后又看向桐乃和京介,最后略显慌乱的阖目欠身示意了下,挎起书包转身离去。
027高坂桐乃不复娇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