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安现在也不装了,直接讥讽道:“张二郎,你真是我安州帅才,一直稳坐中军,主持大局,我们能逃出生天,你居功至伟,简直配享太庙。张翼嘛,只不过是你的传声筒。”
张翼这回都不用揣摩上意,立刻躬身道:
“全靠郎君临阵反应,及时定下突围方略,末将才能指挥若定的。”
张慎指着张翼:“瞧见没,张翼都佩服本郎君的方略,偏你翘楚哥,冷嘲热讽,分明是妒忌本郎君的才华。”
“哈,我会妒忌你的才华?你没听出来本郎君是在……”
陶安气笑了,忽然一愣:“你刚才叫我什么?”
老实人张慎道:“翘楚哥啊,你不是安州文脉翘楚吗?”
“张慎!”
陶安大怒。
张慎一摆手,正色道:“陶安,叫你一声翘楚哥,那是看得起你。现在是战时,按照规矩,你们所有人都得受我节制,天王老子来了都得听我的!我父亲是安州兵主,没有人比我更懂指挥。再敢直呼本郎君姓名,就给老子滚!”
翘楚哥又惊又怒,拳头拽得死紧。
张慎给陈妙玄手里塞了一瓶丹药,这个小女孩此时也不说话,默默倒出一粒丹药,踮起脚尖,往张慎嘴里塞。她眼睛乱转,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然后离张慎更近了一些。
“张二哥,陶三哥。”
玄墨终于开口了:“两位切莫再争执,眼下咱们还需共克时艰。按照咱们南玄王朝的规矩,平时文官牧民,战时武将守城。眼下,先听听张二哥如何安排再说。”
翘楚哥冷哼一声,将头偏向一旁。
张慎嚼着陈妙玄投喂的丹药,眼睛傲然扫视一圈:
“我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觉得我不懂打仗,斩妖也不行,是吧!其实是你们不懂何为主帅?主帅只需要做到知人善用,赏罚分明,运筹帷幄就行了,何须亲自出阵杀敌?”
“我若是亲自冲锋陷阵,一不小心被杀,少年营立刻就要大乱,谁来主持大局?谁来挽天倾?”
众人闻言。
咦?
张慎说得貌似有些道理啊。
这家伙莫非以前都是伪装的,其实他胸有丘壑,满腔兵书。
今日危急关头,他才终于暴露了出来?
……
就在这时,众人只听到“嘤咛”一声,齐刷刷转头,看向许红豆。
睁开清清亮亮的眸子,许红豆只觉得脑袋混沌迷糊,像是以前跟闺中好友一起偷酒喝,宿醉后醒来。
她撑起身子,猝然就看到几十脸围着自己猛瞧。
许红豆清纯娇嫩的脸蛋上,不复之前的杀伐果断和冷若冰雪,她吓得小脸发白,接着,红晕迅速爬上脸颊,耳朵根都热了起来。
“发生了什么事?”
“你们为什么都这样着我?”
许红豆柔柔的、弱弱的、细声细气的问。
眼神满是茫然和畏惧。
翘楚哥呆呆的望着眼前这个柔弱胆怯的许红豆。
脑海里不断闪回那个凌厉清冷打了他一耳光的身影。
“轰!!”
陶安脑海里,仿佛有一颗春雷炸响。
他无意识地摸上了自己的脸,似乎那里,还有一丝火辣的痛感残留着。
“红豆妹妹,你,杀死我了。”
翘楚哥心中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