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孝孺手握毛笔,闭目沉思。
读书人,外察天地之妙,内视精神之玄。
对天地规则的理解,对人生未来规则的看透,谓之格物致知。
诗歌,很大程度是上读书人精神气质的表现。
所以古人尚说心有诗书气质华。
同理,一个气质猥琐之人,是做不出来震惊世人的好诗的。
刹那间方孝孺整个人仿佛与世界契合,众书生旁边观望,一个个被方孝孺的气质折服。
这才是真正有才华的读书人吗。
反观韩阳,依然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手里端着酒樽,一点儿没有读书人该有的架子。
这种人若是能做出好诗,那真的奇怪了。
众人皆屏住呼吸,看向在场的二人,外面临时走进两个人都全然不知。
其中一位中年人,一身朴素,面目不怒自威,只是看向方孝孺之时,露出几分忧虑之色。
另外一位老者,背着鱼篓,面带笑意,仿佛对比试根本不上心,将刚钓的鱼扔给了店小二,让他给烤了,至于酒水也是自带。
“方大人,儿孙自有儿孙福,再者说,将宝都压在一个篮子里,也不是什么好事儿。你看看人家三国诸葛三兄弟分别效力三国,多好。”
方孝孺为人低调,虽然身居显位,但是出行却很朴素,走进这酒楼都没有人能认出他。
见对面鱼篓老者嘲笑自己,方孝孺讥嘲的笑了笑,“都是劳什子三国惹的祸,你还好意思张口。”
那鱼篓老者也不在意,抿了口酒,轻声道:“关我屁事!我在杭州风花雪月的正舒坦,这一趟远行,虽说能够采风,但是其中辛苦谁能知晓。”
“写啊!写啊!”
韩阳与方孝孺两个人一时间都没有下笔,惹得众人有些不悦。不过他们自然是不敢把火气发到方孝孺那一边去,只能对着韩阳不住的催促。
方孝孺与鱼篓老者目不转睛的盯着韩阳,看看眼前这个家伙到底是个纯粹粗鄙的武夫,还是真的才华横溢之辈。
大明重视文教,可是不容掺杂沽名钓誉之辈的。
“聒噪!”
韩阳扫视一眼众人,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先贤所谓的谦恭仁慈一点儿都没有学到。
到底是年轻啊,没有耐性。
也罢。
你方孝孺既然不先落笔,那我就先落笔,让你看看叫做落笔如有神。
只是让韩阳有些出乎意料的是方孝孺和偷鱼老头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