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宫嫔见曲密哭得伤心欲绝,几乎是号啕大哭,惊讶得面面相觑,纷纷围上前来探询,得知原由后,也深深地为她感到同情。
“人死不能复生,曲妹妹莫要伤心坏了身子。”“曲姐姐,你要节哀顺变。”
曲密听着一声声温言的安慰,但是这些安慰对她一点帮助都没有,她悲痛难抑,哭得声嘶力竭。
众宫嫔们极力劝慰着她,无常的人世,难料的祸福,人人长吁短叹,发生在曲密身上的巨大悲伤意外冲淡了一些她们心中的悲苦。
穆良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微微躬身道:“出宫时辰已到,请各位主子上马车,别耽误了时辰。”
花婉露和玉锁分别搀扶着曲密。“曲姐姐,别伤心了,咱们走吧!”“去哪里?”曲密迷迷茫茫地抬头,凄然流着泪。“我的亲人全都死去了,我孤身一人还能去哪里?”
曲密哀伤的话语触动了众宫嫔无助的心,隐约有人低声啜泣起来。
“主子们快走吧,再不上马车便会误了时辰了。”穆良在宫里经历过太多风雨,看过太多生死,再大的事他也平静如常。
曲密只觉得五脏六腑都空了一般,她浑身无力,双脚虚浮,若不是花婉露和玉锁扶着她,她可能连一步都走不动。
耳旁似乎听见有人唤“皇上”的声音,她被动地被花婉露和玉锁拉着跪下,茫茫然地抬眸,看见应雅束站在面前,目光温和地凝望着她。
看到曲密惨白清丽的面容,无神的眼眸掩饰着她内心深处极大的悲伤,应雅束就深深感到后悔。
一大清早,他读到了曲大人一家惨遭灭门之害的奏折,既震惊又无法置信,猛然想起正要离宫前往陵园守陵的曲密,当下没有经过深思熟虑,便立刻命穆良把这个消息传给她知道。
但是,在穆良匆匆离开后,他才后悔不应该把这个恶耗告诉曲密,随即抛下正要开始的辞奠仪式,立刻赶往彤云宫来。
当他看见曲密悲恸欲绝的模样时,更加懊悔没有隐瞒她这个坏消息。
应雅束的突然出现虽然让这些先帝遗嫔们惊慌失措,但是个个也都懂得该把握机会。
姿容美艳的直勾勾凝视他,期待自己的美色能令皇上心动,而胆大点的则跪行到他身前,哀哀泣求他的怜悯。
然而,那些绝望的哭喊声并没有吸引应雅束的注意,他的目光只凝注在曲密身上。见她双眸空洞,脸上泪痕斑驳,更显得有一种凄艳的绝美,震慑住了他,脑中再度浮起将她留下来的念头。
“曲密,昨日朕给你的两个选择,现在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重新选。”他没有多加思虑便问出口。
如果曲密此时愿意选择当他的妃子,他便即刻将她纳入后宫,册立为妃。
亲人俱逝的剧痛让曲密的思绪变得迟钝,他的问话令她茫然许久,半晌以后才明白他问了什么话,然而明白之后更令她痛不可抑。
昨日,她选择守陵三年,是为了三年后能回家与亲人团聚,但是现在,爹、娘都死了,兄长也不在人世了,她已没有了家。
没有了亲人,没有了家,她还有什么可期待或是可留恋?
没有,什么都没有了。
那么,她还有什么选择的必要?
“皇上,真是盗贼杀了我爹娘吗?”
曲密淌着泪,哑声问道。
“据御史台奏报,确实是盗贼闯入了曲家。”应雅束低沉地说着。
不过,奏折上还写了那些强盗只杀人而没有抢掠财物,这事有古怪,他决定暗中派人调查,但并不打算对曲密说这些。
曲密缓缓闭上眼睛,浑身无力,禁不住摇晃起来。
应雅束蹲下身轻轻扶住她的肩膀,双眸紧紧盯住她。
“朕方才问你的话,你还没有回答。”
跪在周围的众宫嫔屏息瞠目,错愕地看向应雅束。
当今皇上如此对待先帝遗嫔是极为失仪的举止,穆良有些慌张不安,正想提醒应雅束时,发现童盈兰此时正走进彤云宫,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一幕。
“当朕的妃子还是到陵园守陵三年,朕再让你选一次。”应雅束没发现童盈兰走近,低柔地询问曲密。
曲密思绪昏乱,无法思考,她也没有注意到站在不远处的童盈兰正冰冷地盯着她看。
惨遭灭门的曲家,只有她一人独活了下来,在一夕间失去了所有的亲人后,她就好像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