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男人就是杀了太子的北零王应雅束!
“妾身彤云宫曲密,见过北零王。”
她欠了欠身,微一低眸,视线就落在他的胸前,那令人怵目惊心的红,是太子的鲜血?是他弒兄的证据?
“彤云宫?你是父皇的嫔妃?”
应雅束微微挑眉,朝曲密淡淡瞟去森冷的一眼,看得她心口为之一缩,眼眸速速垂下。
“殿下,小女上个月入宫选秀女,入选并不久,刚刚才受封为才人。”曲游艺代爱女回答。
“喔?怎么没有听曲大人提起过?”应雅束淡然问道。
“小女只是新封的小小才人,臣以为这是小事,所以没向殿下提起。”曲游艺轻声说。
“宫里再大的事都要看成小事,而再小的事都要当成大事,我记得曲大人曾经这么说过。”应雅束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是,殿下记得真清楚,臣确实这么说过。”曲游艺笑道:“小女的事对臣而言就只是家事罢了,若拿来跟殿下谈说,岂不是太婆妈了吗?”
应雅束微微一笑,目光灼灼地盯着曲密。
瘦肩纤腰,眉目清淡,一身白净的素服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宛如一株恬静淡雅的水仙,娇弱得好似他一伸出手就能摧折了她。
“殿下,洪太医和沈太医可曾说了什么?”曲游艺的目光凝在他的脸上。
“他们正在抢救父皇,洪太医发现汤药中确实有毒,可能就是砒霜。梁太医实在该死,但是指使梁太医的皇后更加该死。”
应雅束话说得云淡风轻,几乎听不出任何悲喜的情绪。
然而,曲密却听得周身泛冷,脸色发白。
“梁太医这个活口一定要留下来,否则死无对证。”曲游艺正色道。
“那当然——”
寝殿内传出“啷”一声巨响,截断了应雅束的话语,紧接着一阵骚乱,有急促凌乱的脚步声自殿内狂奔而出。
应雅束与曲游艺迅速对望一眼,立刻朝寝殿快步奔去。
就在此时,殿内传出一个苍老而又颤抖的声音,尖锐地大喊着——
“皇上——皇上驾崩了!”
曲密浑身一颤,心跳停止了一剎。
应雅束在急奔中骤然止步,双目直直地看着前方,一动也不动。
远远有震动耳鼓的沉重脚步声朝西苑慢慢逼近。
“是太子调来的兵马!”曲游艺脸色微变,蓦然放声高喊:“童将军何在?还不速速前来护驾!”
一身乌黑盔甲的童弼持着剑从殿内疾步而出,禁卫军也立刻涌到应雅束身畔,将他团团围在中心护卫着。
原本跪在御榻前的十数位朝中重臣也纷纷奔出大殿,看见禁卫军将应雅束重重围护住,脸上的神情或惊骇、或诡异、或疑惑,人人已在心中暗自拨打算盘。
曲游艺突然朝应雅束双膝跪下,恭敬地伏地叩首,口中高呼:“臣曲游艺朝拜新君!”
众大臣皆愕然失色。
童弼立刻随之上前跪下。“臣参见皇上!”
禁卫军们见状,也齐齐跪伏于地,响起排山倒海的呼声——
“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位大臣面面相觑,别无选择地跪伏叩拜。
曲密震惊不已,一时间反应不过来,直到被玉锁用力拉扯才怔怔地跪下。
应雅束的脸上漠然不见喜色,目光缓缓越过跪了一地的黑压压人群,再缓缓抬眸,凝视着西苑内唯一的出入口。
急促的脚步声像潮水般从汉白玉铺设的甬道上涌进来。
“皇上驾崩,太子已死,为了社稷安危,唯有北零王继位,方能兴政安民!”曲游艺朗声说道。
当众兵将闯入西苑后看见眼前这一幕时,个个惊愕得脸色大变。
皇上驾崩,太子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