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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第3页）

青青眉宇间流转着心痛。

“如果沧海桑田真的因为你而提前到来涂炭天下生灵，你可就失去了轮回的机会…下辈子……你不想重活一次吗？”

子夜像是猛地被狠狠抽了一下，又剧烈地咳嗽了起来，痛苦地弯下腰。

青青扶他坐下。

“下辈子不要再这样活了……”子夜，你不想吗？不想再重活一次吗？只为自己而活一次吗？青青心里痛楚地想着。

这次好半天子夜才平息了急促的呼吸，轻轻摇了摇头，喃喃地道。

“…不会有下辈子了…”

青青身体一僵，神情像是月光下的清荷正在走向凋零。

“我性命不久矣，在这之前你把她叫来，我要单独和她谈谈……”

“……谁？”青青恍惚地道。

“玉女。”

青青怔了下，明白了。

“是因为纳兰吗？”

子夜垂下头。

“我对不起他……我算计了自己最好的朋友，能弥补多少算多少吧……”

“他是理解你的……只是暂时接受不了，你不用放在心上。我扶你回屋吧。”

子夜抬头将青青的手握在掌中，温凉的感觉让他说不出来的安心。

“青青……我死的时候，让我死在你的怀里好吗？”

青青失神似得点点头，将子夜搂在怀里，望着前方的某处。

子夜脸上挂着恬静的笑容，身体放软，全部重量交给了青青，慢慢地睡着了。

青青听着子夜伴着轻轻咳嗽的呼吸，不用看，也能仔细端详这个男人。他的样子早已清楚地镂刻进心间。

子夜是脆弱的，从见到他的时候就是脆弱的，从没改变。青青还从没见过这样脆弱的男子，就像蜻蜓的羽翼，似乎稍一用力便会破碎。

可就是这么一个脆弱的男子，却用他的法力和包天的胆识操控着一个又一个的天机，那仿佛是一双无形、强有力的手，稳稳当当地掌控着一个又一个的人、一个又一个的神。他们都是他的棋子，以天地为棋盘，转换着乾坤，变换着星月。尽管只是为了一个男人。

可他炽烈的情感、决绝的心智让她心生佩服，宁愿做他手下的一枚棋子，哪怕这颗棋子被安排到任何地方，或者是颗弃子。

青青没想到，子夜竟然给她留了条后路。是的，只要他说留就一定可以，有能力做到，也会做到。

已经记不清与子夜初相遇的情景了，只记得那时的子夜单纯而阳光，喜欢追逐着君天的翅膀，喜欢讨好君天的笑容。在那一刻她不解过、嫉妒过、难过过，可当子夜向她绽开了笑颜的时候，所有的不快都换作了欢颜。

第一次求子夜为她算命，子夜煞有其事地拉着她一连看了三天的星星。那份专注那份认真，让她本来抱着戏谑的心理不由有些抱歉。当第四天子夜告诉她的命星和命线的时候吐了血。她吓坏了，可子夜却只是擦了擦嘴上的血对她灿然笑着。

“没事！窥视天机就会这样。”口气很轻松。

青青才知道子夜竟然为了给她算命去窥视天机，也知道了这是有损元气、有损寿命的。而那时的子夜已经不止一次地为了君天去窥视天机了。怪不得子夜身体那么孱弱那么单薄。可是，为什么要这样？青青很不平。子夜只是很坦诚地告诉她。

“我喜欢君天呀，我要永远跟他在一起，只要他开心我做什么都可以。你千万不要告诉他，我不想让他为我担心。”

那时候青青呆掉了，怎么可能？他们都是男……难道是因为他们拥有的是神族血统吗？子夜对君天的爱恋让青青觉得难以理解，却也对子夜多了莫名的心疼。也许就从那个时候心里多了子夜这个单薄瘦弱的身影。

通过那次给她算命子夜也将青青当作了最好的朋友，向她倾诉一切，都是有关君天的。还有一件事，也是唯一一件不关君天的事：与纳兰成为了朋友。

子夜是地上神仙一脉的人类，作为地玄的大首领能将一个狐狸精当做最好的朋友，这让她对子夜产生了莫名的情感。

可她什么也没说，也从没想过去说。或者她不清楚这种情感是什么。就像子夜对君天那样吗？也许吧，不管怎样，只要子夜开心，她就会陪着他一起开心下去。

以后的日子，她的命数果然如子夜所说的，坐上了饕餮营的狱长，与子夜在一起的时间渐渐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