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探春觉得自己还是高兴得太早,忍不住为难道,“那能不能让臣女回去歇上两天,再从郡主转成公主?”
元春嗔了她一眼:“也就你有这新奇的心思”
“你呀……”皇帝摇头叹息,一脸的无可奈何,但口气却不肯松动,“再罗嗦下去,明儿不许你出宫了。”
探春无奈,只得安慰自己,好歹还能给个见面的机会,也就知足了。能从皇帝手里获取一些福利,够不容易的了。
翌日一早,探春给太后请了安,又说了几段笑话,便回了要去送嫁。太后并不留难,笑道:“你们姐妹一场,倒是情深。去罢,早些回宫,多让几个人跟着。”
探春谢过了太后,便乘了轿子去史家。想到即将见面的姐妹,自然欣喜万分。美中不足的是,今时不同往日,竟用了公主的全副仪仗,跟着的宫女太监,足足有二十来个。
好说歹说,才让元春作主,减了几样,可看着还是累赘。
鸳鸯羡慕道:“好气派”
侍书忍笑:“再气派一些,咱们姑娘要恼了。”
可不是?探春如今就有几分恼意,因为她刚掀了一个轿帘的角儿,就被身边的宫女阻止了。洋洋洒洒地背了一大篇的宫训,大意不能掀起轿帘,一则不合规矩,二则怕过了风着凉,回头皇帝怪罪。
现在都已经是暮春,穿着夹衫还嫌热呢,哪儿就能着了凉?可是这宫女在宫里也伺候了至少有十来年,板着脸的样子让探春大觉无趣。何况人家把宫里的规矩背得滚瓜烂熟,探春就是想反驳,也不知道从何驳起,只得放弃看街景的机会,被闷在轿子里生闷气。
一路拖泥带水,总算到了史家。
史氏与贾储一样,一门两爵,虽是削爵下狱,但府邸仍在,比起宁荣二府来还更见气派着些。
史氏夫人早得了信儿,带了一家子人迎了出来。探春刚下轿子,便见脚边跪了黑鸦鸦的一排人,忍不住有点瞠目。
“两位夫人请起。”探春趋前扶起两位史夫人。
紧接着是一堆恭维话,又是叩谢皇恩,又是叩谢元妃,光是行礼就花了不少时辰。
“郡主请。”不管探春怎么谦虚,史夫人们非要让她先行。探春见推辞不过,虽不甚习惯,也只得迁就。
史夫人甚是殷勤,又是奉茶,又叫媳妇们行礼,忙得不亦乐乎。
探春忙拦住道:“今儿个是特来看湘云的,我们姐妹素来交好,夫人请在外堂招呼,我自与湘云说话,实不必特来招呼。再说,这里我也不是头一回来,不至于迷了路。”
“是。”史氏夫人笑着答应,却又叫过了自己的嫡长媳好生照看,才一脸歉意地离开。
“嫂子先安排了跟来的人好生歇着,我去看湘云。”探春糊弄不了史氏夫人,对于她的媳妇还是能打发的。
她把鸳鸯留在外边照应,自己只带了侍书进内堂。
史氏因获罪,贺客并不多,只到处挂了红绸,算是带出了一点喜意。房内的人更少,只是史家的几个姐妹。
探春才走到门口,众人已忙不迭地迎了出来,跪行大礼。
一身大红嫁衣的史湘云,也在其中。
“都是自家姐妹,快快起来。”探春有点恍神,把史湘云拉了起来,仔细端详。
都说婚礼当天的女人,是一生中最美丽的一天。史湘云以前也偏爱红色,可是今天的红色,却还透着一丝幸福的味道。
腮边的胭脂不浓,却恰到好处地衬托出了她的娇艳动人。容色比前次相见略有清减,但看着精神不错。
探春取笑道:“恭喜恭喜,你今儿个可算是艳冠群芳。以前虽然说颜色好,可不如今天这样的动人。”
史湘云难得的红了脸:“三妹妹惯会取笑人,不过是几日的功夫,妹妹也要大喜,这会子还尽耍嘴皮子。”
“我么……”探春苦笑,史湘云心里懊恼,忙反握住她的手,“我不是……我的意思是说妹妹……”
“我知道。”探春了解地一笑。
“还以为三妹妹早把我给忘了呢,今儿一早林姐姐过来的时候,还念着你呢”
探春笑着拧了拧她的腮:“就是忘了谁也不能忘了你啊林姐姐一早就过来了?如今她人呢?”
史湘云噘嘴:“听到林姐姐,就把我给忘了,还说得这样的好听。”
“你们都已经很久没见了,心里可是怪挂念的。只是如今宫里出不来,不得自由,不知我成天怎么个想你们呢”
“林姐姐如今回去了,瞧着脸色不大好,也咳了好几声儿。”史湘云不是个小气的,玩笑了两句,便略带忧愁。
探春吃了一惊:“她的病又犯了么?可是前阵儿在家里,就是没大好,身子也康健得多了,怎么会……”
难道林黛玉现在不练瑜珈了?
湘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