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萧神医便又开始哭号。直到君煦心理平衡了,才轻轻的旋身而下,落在萧然身边,淡淡的吩咐道
“交与罗鲜儿好了”
萧然马上停止干嚎,张开眼睛问道
“那封钦,就去近卫了?信得着么?”
“犯臣之子什么下场?”
“官卖”
萧然唏嘘,君煦淡淡的吩咐
“可惜了商羽的一番折腾,给他个痛快吧”
“。。。是。。。”
“近卫哪有不杀人的,这件事,让封钦亲手做吧,你在一旁看着好了,别他一个手软放了,我们就麻烦了”
“是”
“无事,我去小睡一会儿,我看沈遥也快要上门了”
“主子,要叫母亲”
君煦一声冷哼,迈开步子,甩下一句话来
“也配!!”
沈遥上门,意料之中,亦是情理之中。但是也有意外,就是她居然带着沈达的爱人和妹妹同来,见礼完后,君煦稳坐下手,看了看那个尚在襁褓之中的孩子,很想为这滑稽的一幕奉献点笑声,但她还是一本正经的坐在椅子上,等沈遥开口。
沈达的爱人,一直垂首不言,直到关键时刻,抬头看了君煦一眼,有哀求,有期待,还有斩不断的欲望情思。君煦配合他情意绵绵一瞬,便很自然的转向沈遥,恭敬淡然。
这次会晤不太愉快,沈遥没得到明确答复,临走的时候有些怒气冲冲,沈达的爱人抱着孩子,临走的时候偷偷看了君煦一眼,倒是别有风情。
屋子里寂静下来,君煦坐在原来的位子上,喝着凉了的茶水。
“出来吧”
萧然转出屏风,面色有些不好看,君煦伸了个懒腰笑道
“还真说得出口”
萧然狠狠的一擂桌子
“混蛋!!!她这是要你送命,要是没送命就做那小兔崽子的影子,一辈子不得翻身!!”
“沈达要是听见这番话,还不得疼死?”
萧然沉默,满眼惨痛,君煦也沉默,烛火微微摇晃,沈达其人豁达仁厚,骨子里是个性情中人,在这里面搅来搅去,那里是那些饕餮的对手,被敲骨吸髓了,实属可惜。死了,倒是。。倒是也幸运。君煦一拍桌面
“妈的!!死居然成了种幸运!!!”
萧然一惊,忙做了禁声的动作,君煦满肚子闷火发不出来,在屋子里来回踱步,脚步又重又急,最终一脚踹开门,走了。
千年愁绪无处泄,怎么办?君煦被沈达冷漠残忍的命运压得有些呼吸困难,她是真的有心帮她掉两滴眼泪,可惜,如此温文尔雅的悼念方式现在实在没有心情做了。
她负手站在院子里,一口闷气出不来,只想跳将起来,唱念做打,字正腔圆的唱那句,看前方黑洞洞;定是那老贼巢穴;带俺上前去;杀他过 干干~净~~呢净!!
激怒,长剑出手,一时间庭院之间,金风飞扬,电光闪闪,最后君煦一甩长剑,一掌击在庭院中三人合抱的粗大梧桐上,顿时落叶纷纷,君煦白衣立在翩然纷飞的落叶之中,赫然发现粗粗的梧桐树上,歪歪扭扭刻着密密麻麻的娘亲两字,原来。。。沈达那个家伙。。也受不了了?受不了了,以至于都用这种方法来压抑自己么?
突然之间,和沈达的感觉突然熟悉起来,这个只见过若干面的人的在君煦心中有血有肉起来,她的痛苦,她的无奈,她的寂寞,就那么清晰的击打着君煦的神经,萧然那几滴眼泪后无尽的辛酸顷刻之间充斥了她的感官。
第一次,君煦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了她闯入了怎样的命运,第一次她感觉到了那命运的清晰脉搏。
撑在大树的右掌劲力一吐,整柱树,悄然成尘。
细弱蛛丝的声音带着绵长的声线,在寂静的夜里轻轻响起
“沈达。。。。走好”
回首月圆,君煦反而平静下来,微微的笑起来,天朗气清。
第一次杀人,封钦到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他以为他会手抖,他会尖叫,他会在夜半十分辗转难眠。然而他却没有,长剑一横,商羽残破不堪的身子委靡倒地,他就那样安静的擦了剑,入鞘,转身走了出去,连回头望一眼都没有。
他武功不错,但是,他却是从未上过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