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匆匆忙忙的,都在干什么呢?她君煦每次看到了都觉得很迷茫,每个太阳落山的瞬间,街道上提着菜篮的婶婶,推着自行车的叔叔,都让她闻到了尘世间的幸福,曾几何时,她趴在窗台上看着妈妈在鲜艳的暮色中回家,金色的夕阳就那样幸福的浸透了她的凝望,平平凡凡的幸福在炊烟升起的时候一点一点的浸润了生命。美得她啊,奢望日子就这么停顿下来,她什么也不再祈求得到,也什么都不会失去。
接下来,就是她冲进了这股人流,快快乐乐,跌跌撞撞去创造自己的
“我喜欢刀,我喜欢雪白的刃在阳光中玲珑璀璨的光华”
樱花飘落的国度,注定是她变得苍老的开始,在那里,她遇见了黎舒凉,本土人士,老乡。
“我君煦从此封刀,若是我出刀,那我不会拒绝参与师傅的生意”
年少气盛的时候,总觉得自己少年老成。君煦封刀离开,从次再也没回去过日本,而黎舒凉就在背后看着,也没有追上来过,从来都没有说出口的爱,用什么来追?
年少时光芒万丈的志气面前,爱情太过可笑了。
你守着你的,我守着我的,幸福,黑与白,就是两个不相联系的世界,封刀的那一刻起,君煦就是个普通人,普通的上班买菜,回家和爸妈看电视的普通人。
就算师傅被人杀了,黎舒凉带着兄弟们来到她面前,她君煦依然是个普通人,她可以安静地说
“不去”
我君煦什么都没有奢望过,我只想要,安安静静的守着自己的所有,然而君煦慢慢的明白,无论是不是对未来的收获存在希望,时间依旧会有条不紊的带走她仅有的积蓄,好像手中的珠子怎样都会在你的紧握中滑落,跌破在地,四分五裂。
而君煦,欲哭无泪,她只有越来越疲倦的认识到,什么叫做渺小。
贪嗔痴,求不得,怨憎会,爱别离,她君煦,太痴了,从她见过生死无常之后,她便回来一心一意的守着母亲,然而母亲还是离去了,父亲亦然。
滚滚的人流中,从此再没有君煦熟悉的面孔,牵挂的情感,她,好像是这世间多余的存在,原来,并不是什么都不要就会守住想要的,而是,该失去的,终究会失去,就算你什么都舍弃掉,你还是没有资本和老天爷讨价还价。
天地之间,命运之前,你区区君煦算是个什么东西么?
君煦闭着眼睛笑了起来,声音不大,表情比哭还落寞,原来,她以为她是风筝,父母是线,现在她才明白,原来父母才是风筝,她才是线,风筝飞走了,她还有什么价值么?摈弃了所有的希望和欲望,只是想要安静的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她君煦真狂妄,掩耳盗铃的假想着时间会因自己而停住脚步吧!!
她不但痴傻,她还愚蠢!!
静谧的咖啡厅里,回荡着女人不知是哭还是笑的声音,倒好像是地狱一般的凄惨。董晓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脊背一阵一阵的发凉。君煦没哭,她在笑,笑不可支。
“你。。你。。。你,君煦!”
君煦好像笑得力竭了一般长长吸了一口气,靠在椅子上看着董晓。
“再见”
董晓错愕,君煦的脸庞在金色的阳光里有些模糊,她的眼睛里涌动着不知名的惊悚。煞气,静悄悄的流泻出来,安静之下仿佛有着难以想象的汹涌。董晓浑身的肌肉都在跳动,他想飞快的离开这个地方,离开这个人,可是,他笔直的僵在那里,连目光都封冻了起来。
“走”
君煦放在身侧的左手的指关节不由自主的弯曲起来,她现在,很想撕碎谁的喉咙,让炙热的鲜血碎肉溅得满身满脸,然后,在那堆依然新鲜的颤动腥臭肉块中嚎叫呕吐。
毁灭一样的感觉铺天盖地的袭来,董晓的脸在视野里扭曲,变得令她陌生而憎恶,她,恨,恨这个夺走她渺小而唯一的幸福的世界。
君煦动了动嘴唇,没有发出声音来,热汗从全身蒸发出来,头脑开始混沌,人类最原始杀戮欲望在不停的升腾叫嚣。君煦感觉自己马上就要疯了。
谁在黑暗的隧道里奔跑?谁在黑暗的世界里哭泣?谁在黑暗中想要找到依靠?君煦不由自主的随着脚步声跟了上去
别走。。。。我听见。。。。你身上血流的声音。。。。呼吸声。。。。心跳声。。很吵,为什么。。。。不让这些。。。停止。。。。。
尖锐的小孩子的哭声刺激得君煦皱起眉头。别跑。。。啊
孩子停下脚步,轻轻的呼唤,君煦听不清,凑近,孩子猛地回过脸来,煞白的小脸极其的熟悉,君煦顿住了刚要伸出的手。眯起了眼睛回想
突然,仿若脚下裂开,君煦猛地张开眼睛,发现自己还在咖啡厅的椅子上坐着,对面的董晓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
浑身乏力酸痛,疲劳的连呼吸都开始要费力去经营。
咖啡厅的老板,轻轻的落座在君煦对面,递给她一杯水,在光线中澄澈透明,君煦抱着头凝视着发光的玻璃杯。
“煦,你应该去看看心理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