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也非天赋全无,临危之刻往往激发潜力,临意使出的剑招连李无疏见了也要拍案叫绝。
当年云洛山一战,他玉石俱焚以身化剑,绵密剑雨笼罩守护了整个云洛山。
数十里远都能看到云洛山的方向金芒闪耀,经久不息。
谁想后来竟真叫他走出了自己的路子,没有章法即是章法,变幻无常,令人无从防备。
这么多年过去,他在剑术上靠着一股不畏死的蛮劲和没有章法的剑路,在高手林立的道门当中拼出一席之地,竟还得了个“剑鬼”的称号。
李无疏冥冥之中见证他步步成长,颇感欣慰。
但是天赋不是滥用的!
只在弹指之间,他的剑意充斥于结界之内任一空间。竹丛转眼被薅了个秃,不大的院子在强势剑意之下震颤不已,几被撕裂。
这是个以拙取巧的方法,只要不留任何疏漏,便教人无从防备。
“还行。”面对铺天盖地的剑意,阮柒轻笑一声,流露出些许欣赏,“什么剑法?”
李刻霜冷哼一声:“自创剑法!刚刚创的!”
阮柒手中剑素亮如月,一剑扫平周身的剑气,四两拨千斤。
下一秒他竟抛出剑身,手捏剑诀,腕子一转。
覆水剑随之贯入对方剑鞘,发出铮的一声嗡鸣。
李刻霜凝聚周身灵力蓄出的漫天剑光,瞬间哑火。整个院子顿时恢复一片祥和,一丝剑意也无。
好一式“归剑入鞘”!
此招一出,剑意全纳其中,能顿挫对手战意,简直是釜底抽薪。
李无疏也吃过对方这一招的亏。
对上不使剑的修士完全派不上用场,但对付李刻霜则刚刚好。
还未来得及为此叫绝,便见阮柒身法缥缈地行至李刻霜背后,把那具肉身捞了回去。
阮柒点头,他听得出来。
“宫主!凌原朝李少侠刺过去了!他身法好快!”
“李半初身法更快!他闪过去了!他把凌原的剑格开……不是!他把凌原的剑送回了剑鞘!”
无须铜板讲解,阮柒听得出来。
剑风凛冽,院中两道剑花闪过,宛如莲生并蒂,花开两朵。
凌原手中本也是一柄好剑,此时却似不听主人的话,反倒顺李无疏的意,被覆水剑带着抡了一圈。还未等他反应过来,手里的剑便归了鞘。
“这……”
李刻霜像簇火苗被兜头泼了盆冷水,气忿不已,想要回身夺人,阮柒已从他剑鞘抽回覆水剑,锋冷剑刃横于他脖颈之间。
“以剑相决,你还待再练十年。”
再等十年?可李无疏还能不能再有十年?
原本来势汹汹的李刻霜,这下终于偃旗息鼓。
他犹不死心,往前急迈两步,想上前碰一碰李无疏。
谁知阮柒把人往怀里一拢,抬剑格开他的手。
“可以看,不准碰。”
像个护崽的母鸡。李无疏心想。
李刻霜,二十多岁的人,给他气出鼻涕泡来。
可小师叔在对方手里,抢也抢不来,打也打不过,只得抻着头往他怀里瞧。
泪眼朦胧的什么都还没瞧清楚,就被阮柒一剑弹飞出去,在无心苑门口栽了个跟头。
“只准看一眼。”阮柒说完,把人抱回了东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