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请祖母与简家解契,把铺子寄放到柳氏房牙所去。前儿我派疏影的兄长立柏出去打听过了,他告诉我说,柳氏房牙所收取佣金合理,且办事儿效率极高。如若祖母信不过我,可亲自派人出去打听看看。”
“祖母哪里信不过你!”高氏慈蔼地握着岑二娘的手,语重心长道:“多亏了你告诉我这些。否则,祖母可就要被那黑心的房牙子耍弄了!待会儿我就派人去与简家解契,把铺子放到你说的那柳氏房牙所寄卖。”
岑二娘和声道:“还请祖母多催催房牙所那边,最好在两日之内办好过户手续。毕竟,您也知道,我们二房快要被逐出岑家,一家子都身无长物,就靠祖母您多多援助了。”
“这是当然!”
高氏温和地笑着,亲自送岑二娘离开汀兰院,眼见她远去了,才咬牙切齿地与冯氏道:“呸!这只小狐狸,都要成精了!”
冯氏顺着高氏的话,骂了岑二娘几句,见高氏面色转暖,才问:“母亲,房牙所那边儿,需要儿媳派人去南城打听看看吗?”
“不用了。”高氏摆手道:“那小狐狸也想尽快拿了银子离开岑家,她打听的事儿,肯定没错。若不是二房的房产,都挂在了岑家名下,不能随意出卖,她早就把庄子、铺子什么的,都卖了换银子了!”
“当初我想让杨二家的把那大庄园的地契偷出来,欲把它挂到房牙所拍卖,弄得人尽皆知。就是因为那庄子不能任意转卖,如此,好让你父亲和族老们拿岑老、二问罪。”
“如今……不提也罢!你让人把铺子放到柳氏房牙所寄卖便是。尽快卖了铺子,尽早送这一家子瘟神滚出岑家,我才能安心。”
“母亲所言甚是。”冯氏也不想再和岑二娘打交道了。那小妮子一张利嘴,动不动就飞出刀子、吐毒汁,戳得人心窝疼。和她说一席话,她都要被气得少活一年。
当晚,冯氏便派人与简家解契,把铺子挂到了柳家名下。
次日一早,柳氏房牙所的房牙子,就把拜帖投到了冯氏那儿,说是已有买家看中了那两个铺子。只是,买家嫌价高了些,想上门问问卖家这边,能否稍微降降价。
冯氏一边感叹柳氏房牙所的人,做事儿效率高,一边把求见的房牙子和买方家的少爷与管事,领到了高氏汀兰院的抱厦里,让高氏亲自和房牙子、买方谈。
这两个铺子是岑三老爷在高氏诞下嫡子岑大爷那年送与她的,对高氏来说,意义重大。且这两铺子地势极好,每年都有盈利,若不是被岑二娘逼得没法儿,想尽早送走二房一家子瘟神,高氏才不会想要把这两个铺子变卖。
高氏想亲自和买家谈谈,看能不能签活契,只典卖个三五年,等她以后有银子了,再把这两个铺子赎回来。
冯氏把人领到抱厦,便乖顺地告辞了。她怕自己留下,一会儿高氏后悔,不愿卖那两铺子,让她变卖自己嫁妆里的铺子。
第十一章 三少
高氏不悦地目送冯氏离去,心里把她骂个半死。她与冯氏婆媳多年,还不知她那点儿小心思!
柳氏房牙所那年纪轻轻的三管事柳从知,谦恭地朝高氏拱拱手行礼,“三老太太,这二位便是此次欲买下您铺子的主顾,淮州府清安县安家三少及其家仆霍大管事。”
“霍管事觉着您开的价,实在高了些。所以想问问您,这价钱,还有没有回旋的余地?安三少和霍管事,也是诚心想买您的铺子,前儿才大老远地从淮州府那边,运了皮货来弘安府倒卖。刚进城得到您那两铺子要转卖的消息,就拜托我携他们登门与您议价。您看?这价钱……”
高氏将目光放到那对主仆身上,待看到买方家那个十五六岁、唇红齿白的俊朗少东家,心中颇为愉悦:年轻人好呀!年轻人好糊弄。
“这价钱,自然好商量。只是,安三公子看起来颇为年少……”她摆出一张最慈祥最和气的笑脸,问那俊俏少年,“敢问年方几何?要知道,我那西横街的两个铺子,可值不少银子。不知,小公子你,可否做得了主?”
安三少天真烂漫地笑着回道:“小子今年虚岁十七,虽年纪不大,然在家中,却是个能做主的。老太太您不必担心。”
“才十七呀。如此年少便当家做主了,安三公子真是少年俊杰!我家里那两个不成器的孙儿,与小公子你年岁相近,却还只知胡闹浑玩。”
“老太太谬赞了。”少年俊杰安三少很害羞地红了脸,垂首低声道:“小子愚钝,念书不能。偏生我父母只得了我一个孩儿,家中偌大的产业也缺人打理。双亲无法,怕我日后败光了家产,所以才派霍叔带我出来做生意,长长见识。不怕您笑,我这也是第一次出门……”
那看起来已过半百的老管事霍叔,听到此处,不赞成地出声阻止安三少继续自曝其短,“三少爷!请慎言!”
安三少被霍叔打断,沮丧着低头“嗯”了一声。他半低着头瘪嘴,还偷偷嫌弃地瞪了霍叔一眼。
由于他低头低得恰到好处,脸又是正对着高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