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锦点了点头:“你们知道的,我不太认人,可那家伙躲了两三个月,我想不认识都难。那个书生嘴上说着突逢天灾,可手上的动作看得出是带着伤的。而且那双眼睛里的志在必得和掩盖不住的算计,我永远也忘不了。就是那个给了我东西的血人。”
“那人,真的是废帝心腹?”李立生迟疑地问了一句。
“你是怀疑……”陈瑶想起了废帝的一些传言和习惯,又想起了之前杨锦突然要写的续本和那些斑驳的字迹,原本那个一闪而过的荒唐猜测再次浮现在她脑海:不能够吧?好歹是嫡出皇子,更做了多年的楚皇。别说什么傀儡不傀儡的话,就算不掌权,也没人闲着去亏待一个未来能决定自己生死目前却信任自己的孩童!可,如果不是这样,锦儿遇到这些事又要怎么解释呢?
当所有的不可能被排除之后,剩下的哪怕再荒唐,再离奇,再无法理解和接受,那也是事情的真相!
李立生摇了摇头:“我可没说过什么怀疑的话!”
“锦儿,那个书生可提过什么?”陈瑶问道。
杨锦揭开茶盖,先抿了一口茶水,这才在一声满足地喟叹后,回答道:“他说他叫张英,江夏张氏的旁支。”
“我记得江夏没有什么张氏旁支吧?”李立生嘴角抽搐,真不明白杨锦当时带脑子没有。
“你才是傻!江夏要是没有张氏,要不了多久就没有江夏了!”那可是废帝刚刚落败的时候,原本的帝党还有先帝的一些遗臣自然还是向着废帝的!杨氏是江夏土生土长,逐渐发展起来的世家,杨锦身为嫡系能不知道江夏到底有没有张氏?对方给出这么明显的破绽,只能说明这破绽就不是破绽!何况本就是皇权争端,她凑什么热闹啊?
陈瑶“豁然”站了起来:“你是说那人就是……”
“我不知道!”杨锦强势地打断了陈瑶的话,“我就是个旁支,管那么多事不累得慌吗?”
“那后来呢?”陈瑶平静地坐了下来。
“那张英跟伯父借了三千两银子,后来就启程去了江陵。”杨锦无所谓地道。
“伯父?”这是好奇的李立生。
“三千两?”这是觉得金额太大,杨家却给的这么爽快的陈瑶。
“江陵?”这是回忆着江陵地方志的高凌靖。
杨锦想了想:“二伯父家私下给的。那辆马车的确去了江陵。”
“江陵有三个月的大旱……”高凌靖不确定地道。
废帝的天灾属性虽然是流言,可巧合多了容不得人不怀疑。何况江南多雨,这么突兀的旱灾想让人忽视都难。
“你们说,新皇知不知情呢?”杨锦又没有离开过江夏,这个问题自然需要他们回答。
陈瑶和李立生同时看向高凌靖。
“只有地方志记载。”高凌靖道。官府未曾上报?还是被人刻意压下或销毁呢?
“天下亦是玩物。”李立生更加感慨。
“吃你的糕!”陈瑶眼中闪过怒意,直接把糖糕塞进了某张破嘴里。
“该!”杨锦明目张胆地嘲笑完,端起茶美美地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