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好了,林倩给豆豆盛了一碗,照顾他吃完,牵着蹦蹦跳跳的孩子下楼去散步了。
屋里一下陷入了沉寂。
两人碰了一杯,滋溜下肚。
袁舒摇了摇头:“我也不断尝试说服自己振作,却屡屡失败。”
“看来真正的打击,在你出来才开始。”
“只是无妄的牢狱之灾,我能扛得住。”袁舒脸颊上的肌肉,微微抽搐起来,“我扛不住的是因为我没用,老婆为了救我,被迫以身伺贼。”
“那天回到家,丽华哭着对我跪下,就在……这张沙发前。”袁舒捂着脸,手一指。
“她求我原谅,为救我出来,她做了交易,答应做别人情妇。”
“情妇。”袁舒声音哽咽地大吼一声,眼泪簌簌落下。
“她说自己已经不干净了,无颜再做我的妻子,孩子的母亲。
叮嘱我重新找一个老婆,带大豆豆。
说拖下去,只会给我和孩子蒙羞,亲友问起,就说是她出轨了。”
袁舒嚎啕大哭起来。
杨子江默默地喝了杯酒,这是男人极致的屈辱,简直生不如死。
袁舒滑落到了地上,身体抽搐起来,喉咙里发出了痛彻心扉的嘶吼。
杨子江走过去,将他扶到椅子上,用力抱了抱他。
“我知道你对这世界产生了恐惧和不信任,放心,我永远是你朋友。”
袁舒的泪水肆无忌惮地流淌下来,终于有个信任朋友可以倾诉了。
憋得太痛苦,太难受了,每天都有千万把刀在戳着心脏。
“她说离婚后人家答应给我二千万,还会帮助我创业,这样我和豆豆就不用吃苦了,这是她最后为家做的贡献。”
袁舒抓起酒瓶就要灌,杨子江连忙夺下,这么喝只会毁了自己。
大吼:“不要垮,撑下去,你还有儿子要照顾。”
袁舒浑身一震,愣了一会,抹着眼泪点点头。
杨子江打开冰箱,找到一瓶冰可乐,拧开递给了他:“喝它也管用。”
袁舒接过,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长长吐出了一口气。
沉默了一会,低声喃喃:“这是让我卖老婆,在用钱践踏和羞辱我们一家的尊严和人格。”
杨子江也开了瓶冰雪碧喝了起来,他要压下燃烧的心火。
袁舒眼神呆滞地继续自言自语。
“我不要钱,也理解她的牺牲,不同意离。
她说答应再反悔,人家财雄势大,报复的话她就白白牺牲了,她不想我们父子有危险。
我不同意,她现在也会去和别人同居,让我不要坚持了。”
杨子江心情沉重地问:“你怎么理解她?”
袁舒双手捂住脸,呜咽地说:“有一种爱叫放手,有一种爱叫分离,有一种爱叫成全。”
杨子江沉默不语地看向了沙发上方挂着的全家福。
往日的幸福,已经被香烟熏上了一层黄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