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知)程砚秋是由师傅荣蝶仙代表参加的,席间他知道有一出阎、朱两
人的《巴骆和》,他当面向夜壶张三请求他也加入,演马金定,这下可把
夜壶张三难住了,当场唯唯诺诺没成定局。
因为这出戏,戏码不大,无法容纳三个巴九奶奶,可是又不愿意得
罪他,免得在砚秋身上杀气出孤丁,万般无奈还是警界闻人吉世安、延
少白两位脑筋动得快,直接跟荣说,本家指明阎、朱这出《巴骆和》,马
金定要上跻唱,您向来是以刀马旦应工,从未踩过寸子,又何必趟这档
子浑水呢!为了给他圆这场面子,特地给他安排了一出《东昌府》的郝
素玉,尚和王配关小西,侯喜瑞配金大力,侯、荣二人向来是开玩笑惯
了的,两人在台上撕掳得鬓歪帽斜,大家为了一出半真半假的摔跤,非
常好玩。过了两天,张醉丐在《小实报》上连损带挖苦说,年头改良,马
金定从大脚老婆,怎么变成三寸金莲了,后来经景孤血跟他说明是抵
制荣蝶仙这段原委,他才恍然大悟,巴九奶奶上跻,恐怕也成为空前绝
后的戏了。
抗战之前,有一年岁暮,上海名画家张书旃、郑午昌两位联袂到北
平来,打算在新年逛厂甸,踅摸几件冷门字画。笔者请他们在厚德福
便饭,张、郑跟尚小云很熟,于是约了小云、富霞昆仲陪客,当晚小云在
中和唱封箱戏,是《双官诰》、《巴骆和》。饭后大家信步西行,经过廊房
头条一家便鞋店美丽华,小云在店里订做了一双白缎子尖口绣花皮底
便鞋,原本是准备饰巴九奶奶穿的,当然顺便取回,免得跟包再跑一
趟。我当时还告诉柜上伙计新鞋底滑,用刀子在鞋底划几下免得上台
打滑,等入座听戏,中和园翻造后台面很低,我们一行都坐在第一排,
硝偏下场门那边。因为那天是封箱戏,小云也特别铆上,搜店前一场
走边,飞天十响拍完,最后一个飞脚,哪知势子太猛,新鞋底滑,一个收
不住,整个人掉下台来。正好摔在我跟郑午昌座位之间,我俩一使劲,
居然把他又举回台上,就是这个地方,看出人家舞台经验老到啦!回
到台上,脸不红,气不涌,跟饰胡理的傅小山连说带比划,居然像没事
人儿似的,把这出戏给唱下来。第二天《立言报》记者吴宗佑来了一段
“《刺巴杰》空中飞人”,虽然不算挖苦,可也够受的,从此小云再唱这出
戏,也换穿彩靴子,再也不敢穿皮底绣花鞋啦!
毛世来在快出科时跟叶盛章的《刺巴杰》可算一绝,两人开打以快
打快,点水不漏,在“搜店”时,九奶奶两次掷刀都翻得高、地方准,胡理
迎门三刀,不管世来头多低,躲得多快,刀锋里都会挑下一两朵鬓花
来。有一次躲得慢了点儿,下了妆一看,隔着大头水钻,居然鬓角还斫
血印了。本来小师弟给大师哥配戏,就有点发怵,加上盛章刀出如风
毫不留情,更显得巴九奶奶小可怜似的。毛世来背后跟人说:“台下看
着这出戏合情合理,非常入戏,可是我每次总是捏着一把汗呢。”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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