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喜欢躺在我的长条沙发上看电视,那是一个多年以前的肯特长沙发,竖着躺十分不舒服,但嗡嗡自有办法,她会用两个垫子垫在背后,一个垫子用来搭脚,让她身体的曲线与柔软的海绵相互吻合。有时,她突然尿急,就会从沙发上连滚带爬地掉下来,而垫子之类的东西也随之滚得满地都是。
嗡嗡看电视时,双眼半睁半闭,目光朦胧,手里抱着一个或两个小靠垫,用来代替她抱惯的布娃娃。有时,她把一张椅子拉到身边,椅子上放着她的低值易耗的消费品……她自己买的零食。那些零食被装在五颜六色的包装袋里,属于话梅、牛肉干之类,不可少的是一杯水,嗡嗡往往话梅吃得牙齿乱晃才想起喝上一口水。有时,她也吃水果,手里拿着一把锋利的瑞士军刀边削边吃,在我看来十分危险。
刚刚与我混在一起时,嗡嗡能长久地看电视,我是说,她可以从醒来开始看,一直看到再次睡去。她很安静,电视声一般放得很小,她手拿遥控器,指挥着电视里的一切,她想看什么,就伸出拿着遥控器的手,对着电视一指一按,电视便换到另一频道,她就会津津有味地再看下去。我的电视由于有闭路天线,可以看30多个频道,后来增加到50多个,嗡嗡都能一一观赏,不知厌倦。她尤其爱看电视连续剧,多长多恶劣的电视剧都能看下去,有一阵儿,她发现我对一些演员的私生活有些了解,还缠着我,向我打听小道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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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节:一塌糊涂(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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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她喜欢向我撒娇,这是她的强项。
她在我面前,浑身上下总是几道弯,似乎从来就无法站直,不是扭来扭去,就是伸手抱住我,然后向下出溜。
她困了要向我撒娇,她渴了也要向我撒娇,她舒服时向我撒娇,不舒服时同样向我撒娇,她饿了要向我撒娇,寂寞时要向我撒娇,她病了更要撒娇,与我出去逛街还要向我撒娇,只要我推开她,她就会非常不高兴。我们一起出去散步,她总是要抓着我,不是一条胳膊,就是衣服下摆,要么皮带也行。总之,她必与我挨在一起,如果我胆敢推开她,她就会一言不发地偷偷生气,有时故意落下我一段,有时噘起嘴,有时不理我。就是当我们从超市出来,每人两手各提一个购物袋时,她也有办法挨着我。
她给我起了很多外号,至于叫哪一个,则完全随她心情而定,由于房间里往往只有我们两人,因此我知道,不管她叫什么,总是指我。
她管我叫〃变态〃、〃老怪〃、〃老豆〃,我体重增加就管我叫〃肥婆〃,有时也管我叫〃神经病〃、〃傻逼〃。她叫我的时候,往往笑盈盈的,声音有时拉长,有时突然变高,总之千变万化,就是没有正常地叫过。
她向我撒娇,一般是伸伸懒腰,然后娇声娇气地对我喊道:〃老怪,我不高兴了!〃这表示撒娇开始,用以吸引我的注意,见我有所察觉,再一路娇下去……这句话在一两年内成了她的口头禅,后来她改了一下,变成:〃没有人关心!没有人爱护!〃在这句话里,〃没有人〃被飞快地读过去,而拉长的〃关心〃与〃爱护〃被她读成重音,配上她翻起的白眼儿,外加〃哼〃的一声,听起来真有说不出的可爱。
她总是叫我,总是叫,一声又一声,就像一个婴儿毫无缘由地放声大哭一样,其实没有什么特别的含义。我知道,她仅仅是在撒娇,她一般以此来通知我,她在那里,要我知道她在,因此,我每叫必答,多数情况下,她一般也就满足于此,不再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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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有,就是做饭。
嗡嗡爱吃我做的饭,特别爱吃,无论我做什么都爱吃,方便面只要是我做的,她爱吃,速冻饺子也爱吃,这是我的起点。
后来,我的做饭技艺一点点提高起来,我会给她烤面包三明治,加单面煎的鸡蛋,加黄油,加奶酪,加盐,加胡椒,加辣椒,加煎香肠,加切成薄片的西红柿,加黄瓜,加培根,再加鲜咖啡或牛奶。或者,我们也学美国人,早晨喝果汁。
然后,我们的饭菜向多样化发展,起先是中国菜,然后是西餐。一年多的时间里,我由作家变成一个〃做饭〃,在作家的名声不为人知的情况下,〃做饭〃的名声倒是传得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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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节:一塌糊涂(69)
完全依靠读菜谱及一次次实验,我掌握了做饭的技艺,差点创出自己的招牌菜。随着我做饭水平的提高,捧场的人也越来越多,有嗡嗡的朋友与我的朋友,有一段儿,每到周末,我那里与饭馆毫无二致,买菜必须开车前往,不然根本拿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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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这些是在地上的时候。
在床上,我也有一件东西让嗡嗡喜欢,那就是我的荫茎。
事先声明,我从来就不是一个手Yin迷,对我的荫茎也没有特别的兴趣,只在一种情况下我才使用手Yin这个手段,那就是遇到独自一人外加连日失眠的情况,我才会把它当做一个治疗手段结合安眠药一起使用。我从来也没有认为我的荫茎除了性茭以外还有什么别的用途,直到遇到嗡嗡。嗡嗡十分喜欢摸我的荫茎,我们一同睡觉时,她总是荫茎不离手,一副顺手牵羊的样子,就是背对着我时也一样,平日她心血来潮也会把手伸入我的裤裆抓一抓。实际上,我的荫茎对她来讲是一个好玩的玩具,具有无穷的魅力,这一点她多次对我提及,她觉得那东西不仅热乎乎的,并且忽软忽硬,十分奇妙及好摸。我很高兴她能利用自己独特的眼光,不把我的荫茎看成是一件纯粹的淫具,而以玩具的角度看待它,我很得意于能够不花钱就为她弄到一件她喜爱的玩具,事实上,我从未花钱为她买过什么玩具,而她也从未向我要求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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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拥抱。
无时无刻地拥抱。
没完没了地拥抱。
嗡嗡如同患有皮肤饥渴症一样需要拥抱,她需要挨着我,没完没了地挨着我。她的身体十分灵敏,能够适应各种接触,我即使坐在一张窄得仅容一人的扶手椅上,嗡嗡也能设法挨着我,她非常灵巧。有时候,我觉得她的姿式一定很不舒服,可她却说一点也不,她如胶似漆地粘着我、靠着我、扶着我,似乎我们更应是一对连体人才让她满意。与这块大肉冻在一起,我总是有一种很柔软的感觉,不仅由于嗡嗡的身体,还由于她的一切,她说话的姿态、腔调,还有她的表情。就我所见,她的表情从未用来表现过含情脉脉,而是演习耍刁放赖的小剧场,而她所有的表现,都让我感到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