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军完全拿他没办法,宠爱地亲了亲有些毛糙的发稍,贴着他的耳垂说,“好……今天晚上,一切都随你,恩?!!”
开车往城北转了一圈,果真找到了那个铺子,周军看着孙乐心满意足地忙进忙出,几乎快把老板的仓库席卷一空时,他的心重重地一缩,连挣扎的气力也使不出来的窒痛着。
“乐,你把存货买了个精光,还让不让人家做生意?是不是打算,今天晚上把这辈子放烟火的瘾头都过足啊?”回去的路上,周军边开车,边故作轻松地调侃道。
孙乐挑衅地瞥了他一眼,“怎么,舍不得你那些臭钱啊,哼!”
周军笑着不搭理他。
快到别墅的大门口时,孙乐低着头,突然轻声说了一句,“过了今晚,我再也不想放烟火了,真的,不想了,周军。”
忧郁的调子沉沉地压在两人的心口,周军停下车抬头,透过顶窗玻璃望出去,夏夜天空的颜色竟和心情一样的灰暗,星星也疏疏落落的,或明或灭,暗淡而寂寥。
“乐,今天,倒是放烟火的好日子。”他叹息似地说。
由保镖把一大箱子的东西抗上了顶层超宽超大的露台后,周军和孙乐手牵手扒着箱子,有点兴奋地挑着自己最喜欢的种类,一一编排好顺序。
选了个最大个的放在露台中央,周军掏出备好的打火机点燃了引线,向后跑了几步,便听见响亮的破空的声音,转回头眺望,灰蒙蒙的空中,华丽的各色烟火一蓬蓬的接连飞散开来,奇异而炫目。
孙乐的脖子仰得高高的,出神地望着漫天的火树银花,亮丽缤纷地裂开,纷纷扬扬地洒落,只一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就象做梦一样。
周军一个接一个点火上了瘾,不一会儿,闷热的空气中逐渐充溢着呛人的硝烟味。
孙乐开始用力地憋着气,眼中明显有着痛苦的神色。
结果,他还是没有忍住,咳嗽一发就不可收拾,他急忙跑到露台的边上,身体大半部分往外倾,并且一阵猛咳后,上半身又多往外挪了些。
周军赶紧冲上前,一把将他拽回来,紧紧卡在自己的怀中,轻得快找不着分量的心才飘飘地回落到原地。
“乐,你的肺炎还没好啊?怎么咳得这样厉害,啊??”他帮忙揉着男孩单薄的胸口,担心焦躁地问道。
好不容易缓过了气,孙乐靠着他的胸膛,哑哑地却有些激动地说,“我得肺炎的事,你怎么知道的……咳……那时,我已经和你分手了啊……咳,咳……周军??”
“你住院那阵子,我去看过,偷偷的,”周军闭上了眼睛,低低地说,“你躺在嘈杂的急症室,手背上贴满了胶布,青紫肿胀,到最后护士都快找不着还能插针头的皮肤了,乐……”
孙乐的心涨得满满的,一半是甜,一半是苦,渐渐地混搅在一起,分不清是喜是悲……
“我也要放一个,不能让你一个人乐!”他忽然一扭身,从周军的双臂环绕中钻了出来,趁还没被拖回去,飞快地偷了个烟火摆在中央,然后蹲下身,做出象是要点火的姿势。
周军悠然地看着他背对着自己的身影,不急不忙地侯着,这个小傻瓜,没有打火机,他难道准备学老祖宗钻木起火?呵呵~~~~~~
过了好一阵,孙乐还保持着那副模样不动,他反倒稍稍有些急了,缓步走过去,探头瞧个究竟。
“乐,打火机,给你!”他递上了小巧精致的东西,可男孩却没接手。
周军带着疑问再仔细地观察了一番,在一刹那,他完全没有意识了。
烟火带着引线的那一小半外壳已被水浸了个透——那,是谁的泪水?
他伸手托起了孙乐尖削的颌骨,密密交错的泪痕,一道道狠狠刻在了他的心上,痛得肝肠寸断。
猛然钳住少年的腕部,使劲全力地拉着他,大步大步地撞进自己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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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军发了疯地把他压在床上,颤抖的双唇不停摩挲着他潮湿的面颊,一点点吻干咸涩辛酸的眼泪。
孙乐紧紧地闭着眼睛,拼命环住周军的背脊,死也不肯放手,贪婪地想要熔进他火热的胸膛中。
“乐,你不要走……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