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嬷嬷瞎了半只眼,面若枯井,闻言便供身前来,一双枯瘦的手抓住许婉清。
“侧妃娘娘,下车吧,莫让王爷和娘娘久等。”
许婉清被那嬷嬷狠狠拽住,挣扎不得,几乎是被大力拖着入府。
沈翰屏退左右,只有南康王妃并一个半瞎眼的老嬷嬷,还有许婉清。
许婉清站在屋子中央,下唇轻抿,低头看着鞋面。
犹如一支风雨中瑟瑟不安的玉兰花。
沈翰一坐下,敛了神色,犹如换了一张脸。
半晌,他才对南康王妃道:“去将家伙拿出来。”
许婉清闭了闭眼。
南康王妃笑着瞥一眼许婉清,又扭头低声劝道:“王爷,要不这次就算了。好好的一个美人,若是留了疤…那就不好看了。”
沈翰却道:“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儿!去拿家伙!”
南康王妃见劝阻无用,唉声叹气,用眼色示意那瞎眼的嬷嬷。
嬷嬷转身而去。
“跪下!”沈翰一拍桌子,脸色发红,显得狰狞。
许婉清喉头一滚,跪在冰冷的地上。
小娘子面色苍白,身形单薄。
“欺人太甚!你和沈知这对狗男女,你来我往眉来眼去,当我沈翰是死的不成?!什么时候勤王府成了你许婉清的娘家人了?!平日里对我丧着一张脸,看见沈知就浑身发骚,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之间的苟且之事!”
许婉清颤声道:“王爷,妾身…冤枉……天地可鉴,我和沈世子清清白白!至于那什么娘家人,不过是窦王妃一句戏言罢了,妾身从不敢当真!勤王府如日中天,我许婉清何德何能,哪儿敢去攀勤王府的高枝儿?”
南康王妃冷冷一笑,“妹妹这是嫌弃南康王府的门楣配不上你了?也是,勤王府如日中天,是京都数一数二的勋贵。我们南康王府是没落了些,王爷也比不得沈世子年轻有为,可妹妹别忘了,你已经是南康王府的人,你那些花花心思,早该收着才是!”
那嬷嬷取了牛皮长鞭来,恭敬递上。
许婉清身形一颤,满眼惧色。
南康王妃扶着头上的珠翠,不无叹息的说道:“王爷,臣妾见不得这血腥场面,先退下了。王爷您也保重着身子,别为了一个不值当的人伤了身子。”
那嬷嬷立刻扶起南康王妃。
主仆两走出那件密闭的房间。
很快身后传来皮鞭挥舞在皮肉之上的沉闷声,还夹杂着女子哀切求饶之声。
南康王妃一脸惋惜,“嬷嬷,你说说…我待许侧妃犹如姐妹,怎么她这一颗心总是想着往外跑呢。这都多长时间了,许妹妹啊…就和那养不熟的白眼狼似的。”
那嬷嬷笑得阴恻恻的。
“许侧妃年轻貌美,又自视清高。当初就不喜这门婚事,嫁进王府自然是多有怨言。”
“唉。”南康王妃叹口气,眼底却有得意,“都怪王爷,一把年纪了,还要娶这么个娇滴滴的美人回来。这老夫少妻,哪有长久的?那沈世子样貌家世都是一等一的好,若我是许侧妃,自然也要对他恋恋不忘。亏王爷先前还将许妹妹捧到天上,许妹妹要天上的月亮,王爷都要给她摘下来。如今…怕是要伤心死咯。”
那老嬷嬷知道自家主子心情好,去年王爷一意孤行要娶许婉清,便和王妃离了心。
这许侧妃进门以后,倒是端庄听话,不喜惹是生非。
可王爷却日日留宿许侧妃那里,凡是许侧妃的要求,无有不依。
按照大魏皇室礼法,初一十五这两天,王爷是必须留宿在正室嫡妻屋内。那一日王妃娘娘拉下脸差人去请王爷,王爷嫌王妃扰了他清静,竟让下人购得一张大铜镜摆放在王妃屋内,还让王妃平日无事多照照镜子。
意指王妃年老色衰学人争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