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一身狐裘,秀眉白面,颜如渥丹。头上一顶翠玉小冠,愈发衬得他肌肤塞雪。
天气严寒,他一只手捧着手炉,另一只手则拿着一支银色箭簇细细打量。
他的手指犹如藕白,嫩嫩的一截,修长有力。
指甲修得圆润而干净,好似白玉。
等等——
箭簇?
周庭芳愣了一下,仔细一看,才发现那箭簇有些眼熟。
这不是秦少游交给她的证物吗?
她记得她放在马车底部的暗格里收起来了——
怎么到沈知手里去了?
周庭芳连忙爬上第二辆马车中,在腰枕下的暗格里一阵摸索,才发现那里空无一物。
锦屏也跟上来。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锦屏才道:“沈世子…又来咱们马车偷东西了?”
锦屏说又。
那是因为沈知那只老狐狸三不五时的派人来摸他们的马车,上一次是手炉,这一次是她收集的证物。
箭簇,还有那封烧了一半的信。
是可忍孰不可忍。
周庭芳气势汹汹的翻下马车。
雪花落在她肩头,她戴着一顶棉质毡帽,又披着一件大氅,显得那男子分外娇小瘦弱。
她站在沈知的马车面前。
一双眼睛黑幽幽的,怒极而笑。
瞪着马车帘后端坐的那人。
“沈世子,不知您有没有听说过,不问自取为偷这句话?”
沈知那双淡漠的眸子望过来。
居高临下。
红唇如血,风神俊兮。
“没听过。”
沈知答得很干脆。
周庭芳:“……”
好,好,好。
周庭芳便指着他手里的箭簇,心中憋着一团火,“沈世子,那箭簇是秦公子交给我的。信也是锦屏找到的。按理说,你我共同查案,谁找到的证物就该归谁。沈世子独占周大人遗物便也罢了,如今连证物也要全部抢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