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下头,老二奸,老三老实,如今老三迟迟不归,怕不是也生了外心了吧?
想到此,生怕这徭役落到自己的头上的宋大有急了,拉着亲爹忙不迭的控诉。
“爹啊,明日上晌,去服徭役的人就得去镇上集合出发了,老三这遭瘟的东西至今迟迟不归,万一明儿个差爷点卯见不到人,咱们家可就全玩完啦!”
边上的宋二发听到自家大哥如此说,同样也不想去服徭役的他,暗自撇嘴鄙夷老大精,人也跟着跳出来敲边鼓。
“是啊爹,老三也不知道在城里搞什么,这个时辰都没归家,爹,您快给拿个主意呀!”
见两个儿子都如此急切,宋保长心里也跟着有不好的预感。
他先是狠狠的剜了缩在自己房门口的三儿媳一眼,而后抬头看天,瞧了瞧眼下星星当空的天色,再看急不可耐的两个儿子时,宋保长叹息一声,抓着手里的烟斗在抬起脚的鞋边磕了磕,朝着齐齐注视着自己的一屋子人发了话。
“老大老二你们俩去柴屋,多做几个火把来;老婆子,你领着家里几个儿媳,去给多做几个饼子,速度要快,等一会火把跟饼子都好了,老大你跟我一道先去黄家拿路引牌,我们爷俩今晚连夜出发进城去。”
他倒是要看看,自己那老实头的三儿子,到底是因为什么,明明该今日归家的他为何迟迟不归。
间宋保长一样样的把事情吩咐下去,进城却不带自己,一边的宋二发急了,指着自己忙就问宋保长。
“爹,那我呢?不然我跟您跟大哥一道进城去找老三吧?”
宋保长却摇头直接不批,“不,老二,你嘴巴皮子溜,留在家里支应着些,要是衙差上门来拿人了,你尽量说好话拖延一二。”
宋二发,“爹,这不好吧?”
开玩笑呢这是,就自家老子的尿性,平日里就最是疼爱大哥,如今老三又不在,老大又跟着他一道进城了,万一他们都不归家,到时候抓了自己去顶缸可怎么办?
宋二发果断摇头不干,宋保长却恼了,不由指着宋二发的鼻子怒骂,“老子让你留你就留,老子还能害你!”
宋二发才不信他爹,当即就怼,“那可不一定,爹,我可不是老三那笨蛋!就老三那样的,平日里对你跟我娘言听计从的,人还老实又孝顺,那样的人你们都能眼都不眨的推出去,就我这样的,在你们二老口中最没出息不听话的儿子,你们肯定巴不得我去死……”
宋二发很是俨定的嘟囔回嘴,因为声音过低,说的太快,宋保长并未听清。
不过哪怕是没有听清,就自家二儿子那尿性,宋保长也知道,这狗怂东西,狗嘴里肯定没憋着好屁。
他很生气,想要好好教训一顿这蠢儿子吧?眼下自己没这功夫时间跟他耗,宋保长只得举着烟杆子气呼呼的放狠话,“老子说的话你不停是不是?总之,你给老子好好在家守着,老子保证,必不用你去服徭役!”
宋二发一听,双眼蓦地一亮,看着亲爹跟倒霉大哥的眼神都热切起来,当然了,狡猾如他,该说的还是要说的。
一屋子的人就只听这家伙死乞白赖笑嘻嘻道:“好好好,还是我爹您老英明,不让儿子去服徭役就对喽!儿子还想在家好生服侍您跟我娘呢!爹您放心跟大哥去城里逮老三,儿子就在家,肯定看好门户!”
宋三得把胸膛拍的啪啪的,见老头子神色和缓了,他的话风又紧接着蓦地一变。
“不过爹,我们可是说好了的,您可得赶紧把老三给拧回来,千万别让儿子久等昂,万一到时候衙差上门,儿子撑不住的话,儿子可不保证,到时候会不会脑子一热,就去劈了我娘的银箱子……”
艹,这是威胁,这绝对是赤裸裸的威胁!
被突然点到名的周菜花,事关自己的宝贝钱箱子,立马眉毛倒竖,叉腰怒骂,“老三你个狗东西,你敢!”
宋保长也是眯着眼狠狠瞪着宋二发。
可咋办呢,为了银子,为了家庭和睦,宋保长即便心里苦的要死,更想要好好收拾老二一顿,眼下他也只能忍了。
狠狠瞪了眼欲要抓狂的周菜花,怒斥一句,“废话什么,还不赶紧烙饼去!”,心里却在不断思量着,自己定然要赶早进城,尽快的把老三那临阵脱逃的蠢儿子给逮回来不可。
带着这样的想法,下半夜的时候,宋保长带上连夜上黄保甲家拿的路引牌,背了一包袱热饼子,腰间别上柴刀,宋大有背篓里背了满满一筐用木皮壳子、木屑、松明、还有竹竿等物做成的火把,扛着把磨的光亮三叉锄,父子二人全副武装的连夜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