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着这花香我想起件事,抖了抖怀中小小珞留下的字条,展在他面前,干干笑着道,“我住着的那个梨花百灵谷中有个尤为讨喜的孩子,名为小小珞,师尊若是下回收徒的话真真可以多考虑考虑他的,乃是千儿百年一难得的好苗子。瞧,这是他写的字,颇为不错罢?”我像是个自卖自夸的小贩子,满脸堆笑道,“生得也是极好的,性子也乖巧,我尤为喜欢。”
墨玥接了那张字条,眸中一闪而过的笑意,“恩,可还有要交代的?”
我缓缓松了他的手,一时想不起什么得说,便要同他道个别欲走。
走了两步觉着好不容易见着一面有些不舍又折回来,敛着眸道,“唔,还有件事。”顿了顿,稍稍抬眸瞅他一眼,“我能不能行了师徒礼再走?也算是个有礼数的弟子了。”
墨玥眉梢微扬,“恩?”
我也不待他反应,凭借进为烬天后提升了好几倍的矫健身姿,凑近了,踮起脚尖,在他唇角落下浅浅一吻。不经意间瞧着他眸中微然的怔忪,偏偏宁静,细瞧时又什么都不剩了。
一边心中阴测测笑了两声,赞了句自己英明神武。唇角这个地方选得颇好,一来不至于显得太过亲昵,二来与我而言也算是彻底的吻了他一回,甚好,甚好。
揩完油后心中暗爽,微微一笑,面上换做一本正经,朝他一点头,“师尊,就此暂别了!”
我忽而觉着当初拜入他门下实在是个再明智不过的选择,能凭借弟子的身份行旁人所不能行之事,亦能得他旁人所不能得的宽容,委实不错。
正文 第一百八十九章情愫
第一百八十九章情愫
商珞应声好,我转身离开,而他站在原处,像是默默目送我走远。
纷飞桃花瓣如雪飘落,有片被我握在空落落的手心,取代原先玉簪所在。
我第一动用空间法术,不过一刻的时间便赶回了陌璘,好在没有出差错,只是身子有些疲惫。依在陌璘山巅的石台,几乎是停下来的一瞬间,眼泪便漫了下了。
我歪头瞧着山崖下的仙雾缭绕,觉着毕竟没人看着,哭也便哭了,反正这眼泪我怎样也忍不回去。
这水泽越抹越是汹涌,故而我也懒得再去抹它了,只是觉得有些好笑,以前总以为自个不大擅长哭一类的情绪,就是挂了个不重不轻的伤,也学不来梨花小妖在他家师傅面前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诚然我昔时也以为眼泪是用来博得同情的上佳武器,可学不会就是学不会,勉强不来的。而依现在境况而言,我这无师自通,通得很是透彻,有没有哭出梨花带雨我不晓,晓得的就是哭得愈发的顺畅,好像有点停不下来了。
我也终于知晓,哭这种事,只要情绪到了那就是水到渠成的事。就好比心中空落了,凉得发紧,指不定以眼泪填了会感觉好些。
背后有石台挡着,前头又是无尽的悬崖,我哭来并无什么声音,就是眼泪滴个不停,想来倒是挺好掩饰的,故而放心的任由自个哭着。
哭得头昏脑胀,暮色将起的时候,我吸吸鼻子打算回去自个院子哭去,免得一会赶着墨玥回来了,撞见了难堪。扶着石台凄凄切切的起身回眸,愣了愣。
西方的斜阳将天边云彩笼上层火红的色泽,印得一旁迷生树叶边缘也似镀上了浅浅殷红,墨玥便站在那层簇的光晕中,三千墨丝在山间清风中微微浮动。许是阳光柔和的狠了,我竟觉着墨玥眸中缓缓倾泻着的却是一种称为怜惜心疼的神情。
我呆了半晌,心中委屈更盛,本就流的欢畅的眼泪再度失控了。这就好比小孩受了委屈,你若是同他道句理所应当的道理,他指不定就忍了,你若是同他说句可怜的宽慰,他必当也就一发不可收拾了。我现下差不多就属于后者,抛开面皮暂且不谈,抽噎两声,“师尊,我能不能占着这山崖用一会,吹吹山风。”
适时正值迷生树开启阵法后灵力退减后落叶纷飞,周遭皆稀疏散了层落叶,唯有墨玥脚下寥寥几片叶,像是在此已然站了一会。
墨玥走近了些,我泪眼婆娑的瞅着他,“我不哭出声音来,不会扰了你的。”
墨玥叹息一声,伸手将我抱着,怀中微凉,似是同我一般吹了颇久的山风,“恩,哭一会吧。”尾音缓缓拖长,分明平淡又似携着一丝宽慰。
我伏在他肩上,无法遏制在脑海一遍遍过着商珞的模样,想起我曾种下的那棵老铁树居然真的开花了,想着他说他还会回来。
好不容易哭得累了,墨玥肩上的衣料都已经湿了大块,我昏昏沉沉头疼,偶尔抽抽搭搭几下。眼泪似是流干了一般,再流不出来了,而后便是眼眶一阵阵发热发涩似的疼,可还是赖在墨玥怀中不愿离开。
墨玥伸手轻轻抚了抚我的发,一直都沉默着,等我没完没了的哭。
我迷迷糊糊的闭了眼,倚在他怀中就这么睡了。脑中蒙蒙疼着的时候,我感知道墨玥略略着力叫我歪头倒在他臂弯中,轻轻将我抱起,避开山风似是想将我搁回院中。
我恍惚半沉睡的将手缩回来些,手心还拢着自商珞那携来的桃花瓣,只是因为拢得久了,原本饱满的花瓣变得有些蔫蔫。我晓得我留不住它。
院中拂来一阵清风,带着清幽的茶花香,叫我脑中稍稍清明一些,但因着难得被墨玥抱着,便将错就错的窝在他怀中只当睡熟。我万没想道的是,在这暗香浮动之际,我竟听见墨玥声音低沉,缓缓似是在对我道,“便只有商珞能叫你哭得这般伤心了罢。幻衍叛乱的那次,明明被人生生挖了仙灵,那般的剧痛你也没哭的。小茶,你该有多在乎他呢?”
他这话我听着深以为然,不由心中瑟然,奈何再挤不出一滴泪来了,故而闭着眼一点没有破功。
墨玥动作轻柔的将我搁回了院中的床上,像是将要抽身离去之际,又俯身下来轻轻将我抱了抱,就像是往常的一个拥抱,唯多了一份小心翼翼的轻柔,像是怕碰坏了我。
他的发散下落在我的肩上,轻轻贴着我的脸颊,有声音低得几乎听不清,仿佛随时都能被一阵风掩住,可我还是屏息听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