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仙不明所以,后知后觉还是决定将酒壶递给我。我额上抽痛一下,道,“呃,不用了。”
我挑了个靠角落的地方做好,绞尽脑汁不动声色的想着若是有熟人挑起话头该如何回应,不想现实来得比我想象的简单许多,唯有位坐在我身边,瞅着略有些眼熟的仙上端着酒盏靠过来了些,眸中几分晦涩的笑意问我道,“今**那沐师兄大婚,怎不见月惜仙子?”
旁人不晓我早已离开陌璘,还将我当做个通晓内部关联的墨玥亲传弟子,可这话不好乱说,我思索一阵才道,“我闭关许久,没听闻过外头的事,却是对不住仙上了。”
“哦?闭关了?难怪修为涨了不少,尊神座下的弟子果真个个都不凡。”那仙上拿杯碰了碰我手中的酒杯,我才忽而记起他便是那日月惜沉睡醉生梦死幻境之时,在外头关心担忧着的众仙之一,浮上丝客套的笑意,“仙上谬赞了。”
仙上抿了口醇香酒水,继而同我闲聊,“经上回事端,我原以为这回见着月惜仙子,她该是以陌璘主母姿态出现,不想今天却连见着她一面都不得。”瞅了瞅我,感叹,“这世间事端还真是变幻无常啊。”
我缅着笑,诚恳道,“长辈的事,茶昕这做小辈的向来过问得少,仙上说的变幻我也觉得迷茫得很的。”
仙子啧啧几声,“你却是个口风严实的仙。”意兴阑珊的准备撤离开,半途又顿了顿,瞅着我神色一黯,“月惜仙子因为上回的事感觉拖累陌璘,自个将自个锁在月宫近六百年。你家师尊是个冷血心肠的人,始终不曾去劝说过她,由着她自责愧疚。可这事同她又有什么干系?她不慎掉入梦境,好不容易挣扎出来却换得心上人的冷淡,你说这公也不公平?”
他口口声声为月惜说话,想来是对月惜有几分的感情,亦不晓得月惜真正的面目。他问我公不公平,可那是月惜和墨玥之间的事,与我何干?
谁是受了委屈的温顺小绵羊,谁是负心凉薄之人,那皆是他们的纠葛,我一个旁人怎来有插嘴的必要?
支吾一声,我顺应着他的意思淡淡道,“日后若是得了机会,茶昕会劝劝师尊的。”
他会同我说这个,必当也是图我这一句话的承诺。我向来不忌讳敷衍一个旁人,一个我喜欢着我不喜欢之人的旁人。
退而言之,说了也无妨的,因为与我而言,师尊一词,谁也不指。
我唤墨玥为,尊神。
仙上点点头走了,我坐在原处又挑了几个仙果吃下,瞧着已经有人醉酒退场,默默起身退出了这场宴会。
小七能够闲下来还需一段的时间,我早就打着上藏书阁瞧瞧的念头,溜出宴会之后就着明晃晃的月色就往内院走去。
内院有个法阵很是奇特,只墨玥亲传弟子可自由带人出入。我起初还担忧能不能顺利的进到内院,可步及阵法覆盖之处,拿手触了触结界一丝阻碍都无,便安然的进去了。
正文 第一百七十九章将别离
第一百七十九章将别离
夜空之中还萦绕不散着比翼鸟婉转的轻吟,几分缠绵。内院之中空空落落,并无一丝人烟,满院幽静之中唯有层叠的山茶开得热烈。
我轻车熟路的步入藏书阁,捻着胆子径直上了三层,趁着无人打扰,偷偷摸摸的翻着经书,可三层经书翻尽,亦没得我想要的东西。我兀自天人交战良久,忽而硬气的想通我陌璘都来了,难不成还怕一只梼杌?抿抿唇,硬起头皮上了。
四层的摆设布置明显就比三层阴森些,月光也像是晦暗许多,我只觉冷风阵阵,心下瑟瑟,分外难熬。
我站在楼梯口边故作镇定的翻阅了几本经书,眼角微微一瞟,正见里头靠着窗边的书架上摆着一本异闻录,正是我要找的一类书籍。
我默然瞻仰了一阵梼杌的画像,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拿上书后依附着窗边摆置的桌椅坐下,才觉桌上还摊开摆着一本经书,不晓是谁读后留下的。我稍稍将之往边上推了推,心无旁骛看看异闻录。
这本书倒是叫我看得有几分兴致,其上内容描写皆是我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之事,将至页末时写了一段故事,我闲闲观看的心思一敛,终于正色起来。
书中说的亦是一位茶花仙,所不同的是这位茶花仙尤为的有格调,喜欢上的乃是当初四海八荒的第一人,战神叶弦。我早想这故事名不见经传,必然是个草草结尾,一厢情愿的悲怆故事。可出乎我意外,那叶弦尊神却是深深切切的在意着这修为低下的茶花仙。
彼时战事纷纷,天族要颠覆幻衍族的霸权专制,挑动仙界各族趟一趟浑水,整个仙界皆乱着。幻衍族那时势力颇大,又加之种族优势本就明显,天族仅因有叶弦尊神独挑大梁才不至于覆败,但就大体局势而言则是幻衍族在于优势一方。
战乱时的茶花仙被叶弦尊神好好藏在一处仙山,许下凯旋相迎之诺,茶花仙也就这么深信不疑的独身等着,等着心上人归来那日。
可战无不胜的叶弦仙尊难得有根软肋,但凡敌人有个脑子也得将这软肋拿出来做挟一番,不想这茶花仙甚为机灵,被押送的过程中自个逃脱跑了。
再同叶弦仙尊见面的时候,正是在战场上。女子在茫茫人海之中,男子在高高城墙之上,可以望见却不可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