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为情?这个也很诡异啊!曹老继续委屈,继续老小。
宝儿投降了,放下盒子替曹老揉肩,谄笑道:“我告诉曹爷爷,但是曹爷爷要替我保密。”
“需不需要拉钩?”曹老曲起小指,宝儿嘿嘿点头,高高兴兴拉钩盟誓,然后凑到曹老耳边,“悄悄告诉你哦,我跟天翼洞房过了,天翼害羞,不承认我们是夫妻,更不愿意跟我回君子院见门主,不过来日方长,我会继续努力的,所以我说先皇是我的公公,难道不是吗?”
呃……果然……很诡异……
曹老呆滞半晌,喃喃,“皇上颇有太祖之风,不单相貌能力,甚至私情所喜……呃,不说这个了,先把遗诏焚还……”
“不可以!”宝儿抢过盒子,“为什么要焚……焚还是什么意思?”
“这也是先皇遗命,先皇不曾明示何时宣读,只明示可予谁人观之,靖王看过,可惜他未能领悟先皇真意,如今你看了,也全然领悟先皇苦心,因此便了了先皇遗愿,我也该按照先皇的吩咐,把这遗诏焚还先皇,以慰先皇在天之灵。”
“哦。”宝儿还是抱着盒子不放,“靖王看了是怎么领悟的?”
“靖王只说他无意皇位,只要皇上不问太后的罪,他不会让这遗诏有宣读的一天,但若皇上不肯宽恕太后,他便要遵此遗诏行事,靖王认为这份遗诏是先皇对他的护爱,这与先皇的真意相去甚远,不过你已经全然悟领,因此可以焚还了。”
“你说先皇明示过可以给谁看,我能知道是哪些人吗?”
“靖王,你,沈氏文玉。”曹老很干脆。
宝儿感激地笑,笑得无比乖巧,“曹爷爷是天下第三好人,所以告诉我吧,沈哥哥看了怎么说?”
“他还没看,也不用看了,因为你已经了了先皇的遗愿。”
“那怎么行?人家沈哥哥有资格看的!”
宝儿异常赖皮,曹老呵呵笑道:“你再耍赖也没用,我知道你为什么不愿意焚还,因为你刚才发过誓,遗诏若毁坏了,你再也吃不到美食,是因为这个吧?”
宝儿瘪嘴点头,泪水已经在眼眶里滚来滚去,微微一眨眼,哗哗往下淌,曹老疼爱地拍抚笑哄,“傻孩子,别哭别哭,我逗你玩的,你连自己发的誓都记不全吗?必须是你毁坏遗诏才吃不到美食,现在是我要焚还给先皇,不关你的事,乖乖的,等我祷告先皇之后,带你回前面吃鲜果羹好不好?”
宝儿破涕为笑,又开始老调子马屁,“曹爷爷是好人,天下第三好!”
“好好好,先皇都只是第二好,我排第三已经万分惶恐了!”曹老一面笑言相哄,一面接过盒子取出遗诏,凑到香烛上点着了,揭开香炉盖,放了进去——先皇,璞玉如您所料,果然赤子赤宝,只是您可曾料到,这块宝是您的儿媳?
曹老无端起了一身鸡皮,扭头见儿媳……哦不,见宝儿直勾勾看着供桌上的水果,呵呵,真是个可爱的儿……也罢,男媳又如何?只要身端心正,再能跟旁边这小孩一般乖巧可人,男媳便男媳吧!
曹老拉起宝儿回前厅,叫来两个儿子,郑重嘱咐了一些忠君爱国的话,末了补上一句,“劲儿,明日带你的军师回家吃顿饭吧!”
“父亲?”曹劲错愕不已,只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昨日才被父亲严训一顿,甚至要他迅速娶亲,以此断绝心爱之人,今日却突然要他带人回家吃饭!绝对听错了!
“还傻站着干什么?方才宝常侍传皇上口谕时就说了,要你跟那人一起南疆赴任,因此不是为父首肯,而是皇恩特许,你且跪谢皇上吧!”
“是!”曹劲冲宝儿跪礼,宝儿虽不太明白他们父子说的话,但是有人要跪谢皇上,他是代表皇上来的,当然要替皇上收下。
曹劲谢恩完毕,久不闻宝儿出声,只好微微抬头,然后释然了——小孩忙于吃鲜果羹,没空替皇上代言。
“曹爷爷发现没有?哪怕味道很象,但是只要不是用家乡水做出来的,始终都不正味!”
“嗯,早就发现了!”
“还有豆腐也是哎!”
“对啊,尤其豆腐脑!”
“就是!”
“所以最美不过家乡水啊!”
“对对对!”宝儿使劲点头,放下吃好的汤匙,拿过一边的香帕替曹老擦嘴,见曹老的碗里还剩一个汤团,不吃是浪费,宝儿抬起碗来倒进嘴里,然后才觉得害臊,“那个……可惜了不是吗?”
曹老含笑点头,眼里竟有丝丝泪光,想起那个公主儿媳不与公婆同席吃饭,理由是嫌脏……
“曹爷爷生气了吗?可是我以为你不要了嘛……”
“傻孩子,我是高兴啊,可是你不嫌脏吗?”
“什么脏?”
“我吃了剩下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