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痕累累的他,忍受着自责和愧疚,像个笨蛋一样,认了命,放开了手。
说什么放不开,都是夜色魅人。
面无表情的将女孩留下了的信收进手袖,没过两天,静兰就收到了悠舜召见的消息。
“来了吗?坐下吧。”悠舜给静兰泡了一杯茶。
“悠舜大人找我有什么事吗?”静兰依言坐了下来。
“静兰大人,你愿意死忠吗?”悠舜低着头泡茶,没有让静兰看到他的表情。
“…悠舜大人何出此言?”
“宰相想知道主上身边的人的忠诚,不是很正常吗?”依旧的,是温柔得、平静得像是在讨论晚上菜色的声线。
“…悠舜大人知道的。但,悠舜大人您自己呢?您的死忠?”静兰看着茶杯底,同样没有激动。突然的,他又想起她。
原来,他不可能忘掉她。因为,他自己身上就已经有着她的影子。
“宰相,容不下对主上没有死忠的人。”悠舜抬起了头笑了笑,看着静兰,“静兰大人,您会不会去缥家?”
“悠舜大人,我能知道为什么您会这样问吗?”静兰呷了一口茶,定了定心神。
“缥家主张着很多事的发生,也包括蝗灾。王的这一边多派一个人去缥家有好处。我们需要一个文武皆通的人。”
“…您想我什么时候出发?”静兰藏在桌下的手捏紧了衣袖。
“没有我想不想。静兰大人,我也只是问问您会不会去而已。”悠舜笑了笑,“这柚子茶好喝吗?好像酸了点。嘛,可能是没有好好保存吧。下次你再来的话,我一定会准备好更好的茶点的。”
踏出了尚书省,静兰抬头看了看天空。蓝天白云,是好天气。或许是太阳太闪耀,照得静兰微微有点头晕。
再见吗?
从来都责任感强大的静兰,没办法再站在边上,于是他跳进了火坑——向刘辉道别后,透过了羽羽的帮助,也凭着他纯净的紫家的血统,他混进了缥家。
再见到耀熹的时候,她已经比当天要淡定下来。正常的脸色,整齐的缥家巫女服,显示出她的身体状况应该不差。唯一违和的,应该就是脸上已经消失的微笑。
根本就是在强颜欢笑的耀熹,一看就知道她开心不起来。在笑的她,目光却是平静得可怕,失去了光彩。
但他知道最有可能令女孩开心起来的方法已经不可行了。
没办法回去的。
“事完后,不会有人来打扰你。”
既然如此,他就尽量不让人来打扰她。
喜欢躲在什么地方的,他绝对不会来骚扰,一定会守护着她。
请找回快乐好吗?
请,真心的笑,哪怕不是因为他也好。
什么痛苦、国家的,凭什么是她来承受?凭什么缥家和政治的牺牲品要是她?痛苦什么的,他也就罢了,为什么连她也要牵涉其中?睡觉的时候会做噩梦惊醒,每天也不得休息,累极了也要往前走,这样的痛苦凭什么是她来受!
女孩披着静兰递给她的外套,站在廊下,看着满天的飞雪,抿了抿唇,没有说话。清明的瞳孔里,反映着的,是她心湖里的一片迷茫。
一下忍不着,静兰搂过耀熹,紧紧地按在胸前。她这个笨蛋究竟知不知道她有多让人心痛!往日的朝气不复往见,明明是平静的脸,但静兰彷佛在上面看到了女孩的泪痕。那些泪痕,肯定是因为她哭得太久,所以不知不觉留下了痕迹吧。
那样的她,不哭比哭还难看。起码,哭了的话,她没有这么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