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得对,下个月就是我离开仙门重返两三洲,掌管通元商会的日子,有些人见过便已是最后一面了……”
他移步来到窗前,望向那一杏黄,一朱红两道渐渐远去的影子,不动声色地悄悄摩挲着掌中的一缕剑穗。
……
拍卖行外,鱼怀隐正和前来送拍品的鲛人护卫清点他们此行收入囊中的一众天材地宝。
这其中,有一半是岳参横嘱托他采买的物品,另一半则是良册不知在什么时候避开他,和人竞价抢下来的药材。
这些东西鱼怀隐并不在意,就一股脑的分别收入他和良册的储物袋里。
唯有那两把厌世双刀,在鱼怀隐拿到手后,就当机立断地返回驿馆为此神器开封炼魂,注了自身半数的灵力和之前拍下的一枚雪妖精魄进去。
此雪妖灵性属水与雪山白凤凰的精魄有异曲同工之妙,能不再枉生杀孽,就锻造出一柄绝世神器,自然是他最乐意看到的结果。
只是就在鱼怀隐正得意,他顺利地解决了一切悲惨结局的源头时。
房门口,为他护法的良册正和紫蟒则在探讨究竟谁是“狐狸精”的问题。
“既然买下我的人不是你,就快松开我,我去找你师尊双修!”
紫蟒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由灵力凝结成的麻绳,不明白她不过是照着狐妖姐姐教的法子,对买下她的郎君“百般顺从”,甚至还很配合地主动要求和眼前这个冷面修士结成道侣,却被对方二话不说地捆了起来。
难道一切真如狐妖姐姐所说,仙界修士贯不会怜香惜玉,拍下她就是要剥皮拆骨,炼丹制器。
可她还没活够,断不能这样白白送了性命。于是,当她听说良册是因为遵从师命,才出手救下她的,当下心情大好,毕竟她更喜欢屋内的那位道长,至少从面相上看来,更温和俊朗些。
“这些话是谁教你的,我师尊可不是你能觊觎的人。”良册瞧紫蟒朝他显露凶相,便嫌这小妖吵闹多动,怕在他护法期间,一个不留心让她给溜了,有负鱼怀隐让他照看这故人之女的嘱托,就施法困住了紫蟒。
却不曾想,此妖不通人情世故,更不懂俗世礼法,张口闭口就是要与他双修成亲之类的话。
良册见她年幼懵懂,想来这种被人买下,就要做主人的奴隶或者修行炉鼎的事情,必定是有人故意教她的,这才想出言引导,告诉紫蟒他们无此恶意。
“没人教我,是……”紫蟒下意识地想要解释,可随即就反应过来良册是在试探她,改口道:“哦,我知道了,你不让我进去,是因为你也看上了你的师尊,想让他做你的郎君对不对?”
“……”良册被反将一军,不禁皱眉,想不到他倾慕师尊之心,旁人一看便知,可偏偏那屋内之人装傻充愣。
实际上,如果鱼怀隐还似从前那般厌恶、利用他,他大可以血还血、以牙还牙令其屈服,或是敬慕讨好,想着这人总有被感动的一天,能回头看一看他。
但现在鱼怀隐明明事事迁就,良册甚至清楚,就算有一天他真的做出欺师灭祖之事,折辱了对方。他的师尊恐怕也不会大动干戈,至多对他失望些、冷淡些。不久后便任由他强求胡闹,予他一切所想,可……就是不会喜欢他。
这种感觉让良册觉得他的一腔赤诚好似都打在棉花上,显得格外的微不足道。
“不说话,就是承认了!”紫蟒被绑了手脚,不能自由行走,就一跳一跳地围着良册绕了一圈,打量他的修为境界。
“可我见你灵力充盈,扛个十道八道天雷,应该不成问题,那你为什么还要和我抢人,你是何居心,有何企图呀?”
良册见紫蟒凑过来,仰起头一副质问模样地盯着他,已然
知道这小妖被他们救下后,为何迟迟不肯离去的缘由了,“你想和我师尊双修,是为了让他帮你渡雷劫?”
“是又怎样?”紫蟒直言不讳,想起鲛人少年同她说过的话,“我听人说世间情爱,皆是有所图谋,我修为不济,日后渡劫定会困难重重,若是能得修士助力,自然高枕无忧。”
她道出心中所想,便理所当然的认为,良册应与她交换信息,复问道:“那你呢?皮囊美色、性情人品、权利家势、名声地位,还是法宝仙器,你又图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