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声脆响中,雷霆之威不敌那银杏之灵,尽数被吸收殆尽。
可随着飓风的拉扯,鱼怀隐与良册二人,早已被推到了风暴的中央。
为了防止他二人被卷入风雷沼泽的更深处,鱼怀隐召回雨霖铃,祭出飞行宝船,拉着良册向外逃去。
眼看就要出了这风暴,可只叹那宝船,不过区区一件下品灵宝,又如何抵得过仙圣所布下的绝杀之阵。
木板折断的声响在耳畔炸开,宝船的底部被风扯开了一道裂痕,接着
一阵激荡,那船应声而碎。
此刻,他们正身处风暴的边缘,鱼怀隐只需一个侧身,就可以脱离沼泽,而良册则会因为承受不住风暴的撕扯,化为一滩血肉。
鱼怀隐本有的选,却因知晓这其中利弊,毫不犹豫地将从宝船中掉落下来的良册紧紧护在怀里。
任凭那风刃,在他的身上刮出一道道血痕。
纵身一跃,连带着怀中之人,被甩下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天阶,由仙界坠落凡尘。
而当两个人鼻青脸肿的,摔在贪狼国一处荒郊野外之时。
夜半,折了一条腿的良册,看着扯下衣物为他包扎的鱼怀隐,忽然就笑了出来。
鱼怀隐正在小心翼翼地为他处理伤口,被他这么一惊,手下没了轻重,系布条的力道大了些,疼的良册龇牙咧嘴。
“很痛吗?”鱼怀隐看他的表情这么夸张,有些担心地问。
良册摇头,像是一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狼崽,有些发呆的看着眼前这人。
“对不起,我没想到令牌会失效。”鱼怀隐愧疚地道,用手抚上良册的伤口,灵力缓缓地输进去,那些被风刃划开的伤口,便很快的愈合了。
“没有,不是这样的,阿隐肯带我去你生活的地方,我很开心。”
数日的相识,良册很少听到鱼怀隐能说出这么长一句话,而这第一次说,居然是为了道歉。
比起满身都是伤口的鱼怀隐来说,他伤的又不重,良册才不希望,那人为了这点小事而难过伤心。
“可是,凡人受了伤会死的!”鱼怀隐的表情极为认真,似乎在他的眼中,凡人生老病死,脆弱的就像鸟窝里的雏燕,菜刀下的豆腐,随时都有丧命的可能。
“没关系的,就算我死了,也和阿隐你无关,我出生的时候,爹娘就找了大祭司为我占卜,他说我天生命薄,注定活不久的。”良册安慰道。
以前他整日被关在贪狼地宫下面,从不觉得那大祭司说的话,是对的。
可如今他走了一趟上仙界,平白无故的遭此劫难,反倒信了他这倒霉的命格。
那么既然是他自己命不好,又怎么能怪鱼怀隐没护好他,倒是他白白连累别人罢了。
“不会的,命是可以改的。”显然,良册并不擅长安慰人,听他此语,鱼怀隐的眼神忽的凌厉起来。
他看着良册,似是很生气他这样说自己,更不喜欢听他人说什么认命之类的话。
不能认命,也不可以认命,否则他吃了这么多苦,精通了如此多的术法,又有什么用?
像是置气,又仿佛承诺,鱼怀隐看向良册的眼睛,他说:“我不会让你死的。”
良册的眸子一动,因为他发现鱼怀隐的神情坚定,绝不是在开玩笑。
几乎让他产生了一种错觉,在这双眸子的注视下,他好像成为了这天底下最重要的人。
“阿隐,那你能不能一直和我做朋友啊?”蓦地,良册的声音有些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