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她现在有了鱼怀隐的肉身做保障,但多年行军,让她知道事无绝对,还是小心为上。
“这就出发?”
鱼怀隐揉了揉那鬼娃娃圆滚滚的小脸,觉得手感很好,只是这娃娃一晚未睡,显得有些晕乎乎的。
“我时日无多,自是越快越好。”黑娘说着,化作一缕黑烟钻入肉身之中。
鱼怀隐便看着自己从木桌上坐了起来,拿起事先准备好的斗笠,将整个人都藏在了一片黑纱之下。
“等等!”见黑娘起身便走,鱼怀隐忙将她拦下,“你用我的身体,那我怎么办?”
“阴帅在外面等我们,她自有安排。”黑娘回头交代一句,推门而出,鱼怀隐则立即跟
了上去。
月色朦胧,阿若牵着一匹雪白的骏马,站在客栈前的一棵老槐树下。
腕上的红绸在夜风中飞扬,将那窈窕身影裹在一片绯红当中,远远看去,哪里是泉下鬼,分明为天上仙。
“阿若姐姐。”因借着鱼怀隐的肉身,黑娘一开口,发出的是温润的少年音色,听得树下女子一阵恍神,仿若故人重临。
直到二人走近了,阿若将缰绳递到黑娘面前仔细交代。
“这匹悼玉乃故人之物,自他去后,便跟我在地府修行百年,论起实力可抵得上筑基期的修士,虽算不得仙驹,日行万里不在话下。”
阿若神色温柔地看着眼前之人,似乎想从那层黑纱之下看出些什么。
“多谢。”可惜被看之人,真真如旁人所言一般不知好歹,惜字如金。
阿若闻言抿嘴一笑,心却刺痛异常,只当是昨晚动了再收魂奴的念头,又出手伤了黑娘,惹她生气,如今又来示好,自然自讨苦吃。
想当年,她诓骗黑娘做自己魂奴时,曾立下誓言,此生绝不再用有损魂魄的占卜术,为他人预言,一片痴心,亦只许她一人。
可昨夜不知怎了,她一见那小郎君便失了分寸,莫不是对方修过什么勾魂夺魄的术法不成。
心里觉得蹊跷,阿若转而看向鱼怀隐,将腰间酒坛取下交给他。
“此为念玉坛,有滋养魂魄的功效,黑娘魂力积弱,只能在夜间借你的肉身行事,所以入夜之后你可进入坛中休息,反之,白日你回归肉身,她入坛中。”
鱼怀隐接过酒坛,轻轻地晃了晃,发现坛中并非空无一物,有酒藏于其中,其香淳烈。
酒水撞坛之声入耳,阿若又嘱咐道:“对了,这坛里的酒,是我取忘川之水所酿,若你的肉身什么时候撑不住了,就喝一口,可帮你续命一天,不过数量有限,你省着点喝。”
鱼怀隐点点头,想起阿若刚才的话,要他与黑娘轮流待在坛子里滋养魂魄。
如此他将这里面的酒喝了,岂不是在喝自己的洗澡水吗?
顿时垂首正色道:“多谢阴帅赐酒。”
“不必如此。”阿若还他一礼,似是不愿承他之情。
“我帮你是因为你答应了将肉身借予黑娘,她是本帅的人,欠了谁的恩,自然由本帅替她还。”
阿若话说了一半,又露出丝丝媚态,望向黑娘:“至于她该如何还我,是我和她之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