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耸肩看向浑身狼狈不堪的俊秀书生,一身浅色袍子不过几日便有了不少污泥。
不是骑马,就是绊倒跌了一跤。
她们随行另一支商队,半道拐了个弯折转去漠北。
女眷都坐在马车里,秀才一介书生,本也可与芝芝挤在一起,但他要面子,涨红着脸骑上了从未骑过的马匹,笨拙地开始了马上之旅。
这会,日头正高。
商队决定暂且吃个午饭。
瞄到芝芝投来的眼神,陆迟羞赧挠头,
“你既然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无论如何我都要将你护送到漠北才行。”
他既已答应娶她,就算婚事作罢,陆迟也愿担上这份责任。
再说了,女子独自出发去往漠北,岂不是危险?
有他在旁边陪同,其他男子也不敢欺负她。
何况——
陆迟清俊的脸庞无奈扫过芝芝平坦的腹部,遭了世家勋贵子弟的欺辱,本就非她之过。
他用袖子擦了擦脸,转瞬间脸上又有了一道浅浅的黑灰,他没有去问芝芝为何要将孩子生下来。
忽而,一阵香馨袭来,陆迟傻笑着接过芝芝递过来的肉饼,热好了的,满口爆汁一点不干巴。
他想,就是脑子一热做下这般惊世骇俗之决定,他也认了。
商队走了两个月。
等芝芝在漠北找好房子住下,她的肚子已经有所起伏了。
芝芝托陆迟请了靠谱的打手,并且拿出银子在漠北开办了一家酒肆。
称不上多火爆,但靠着这份银子,也能在漠北过的有滋有味。
陆迟在漠北待了半个月,本想回京。
但总是找不到合适的商队,并且京城那边隐约传来全国上下所有的商队、镖师等一切运送物资与人力的队伍都要进行盘查,尤其是路引有异的更是发现便捉住。
这下,陆迟有些愁了。
他与芝芝匆忙用假路引离京,倒不知回去变得如此麻烦。
何况,现在已过五月。
他需尽快回京,准备明年八月的乡试。
但左右寻不到好法子,他只好暂留在漠北。
芝芝本欲花大价钱托人送他回京,但陆迟拒绝了这份好意。
他不愿花芝芝的钱。
他还年轻,比芝芝大两岁,还有两年才及冠,就是耽搁了乡试也能等下一回。
芝芝左右劝不动,只能任凭他。
五个月后,芝芝生下一个男孩,取名叫单锦。
认了陆迟为干爹。
小孩长得漂亮,尽挑父母的优势长,但性格却与贺瑄完全不同。
他活泼开朗,惯爱捉弄人。
常常叫芝芝教训一通,才晓得收敛一些。
口头禅就是喊娘,若是芝芝不尽快出现在他跟前,铁定是要闹得个天翻地覆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