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瑄谨记这是今早是芝芝值班。
他昨晚忙里偷闲已准备好去芝芝父母住所的下聘礼,欲纳芝芝为小妾。
至于李氏那边,他晚些告知也不迟。
忍着按耐不住的激奋,昨晚贺瑄险些没睡着。
未到寅时(五点钟)他就坐起了身子,囫囵个穿好衣裳,透过纱窗瞧见外面的暗光,此刻天还未亮。
屋外的下人也都还在睡。
贺瑄抿唇。
他偷摸着来到芝芝的房间外,想敲响,却又担忧招惹她生气。
芝芝本就初次承欢,极为需要休憩,若是再被他早早吵醒,指不定会如何背着他偷偷哭泣。
回想到芝芝那双娇弱哀怜的潋滟眼睛,贺瑄疼惜地叹息一声,终究是回了自个屋子。
昨天拔去政敌安插在他身边的钉子后,他悄悄去皇宫请罪并告御状,将搜集来的政敌把柄连夜呈给皇帝看。
他估摸着政敌今年不会好过。
再者说陈沁到底是有诰命,又是在宫内送去了慎刑司,不解释一下说不过去。
贺瑄暗忖思索一会,一直以来他忙得风里来雨里去,少有闲暇之余。
就是平日休沐,也要叫上徽墨将大理寺的案件带回荣国侯府。
现下竟然有些不知作什么,贺瑄精神奕奕,转头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浅斟低酌。
是上好的龙井茶,贺瑄越喝越精神。
捱到卯时过一刻(五点多),宣鹤堂的下人陆陆续续起来上值。
“世子爷,您起了?”
有婢女惊呼,随即惊慌不已,主子早起她们却不知,若要叫李氏知晓了,定要给她们好看。
伴随着这一声震惊,下人们连忙动了起来。
有一道细碎的脚步声逐渐靠近。
贺瑄再也忍不住嘴角上扬的弧度,他面色红润且愉悦地抬头看向来人,待望见是松儿后,他眼神霎时冰冷刺骨,仿佛愠怒着即将爆发的怒火。
“怎的是你?!”
他蹙眉,推开手里的茶杯,迫不及待起身,
“芝芝呢?!”
他牢记着今日该是芝芝当值。
“芝芝?”松儿奇怪,像是几分惊讶回看贺瑄道,
“芝芝不是消籍回家了吗?她父母给她定下了婚约,不日就要成亲……”
后面的话,松儿已然说不下去。
因为贺瑄的脸色太难看了。
他一袭青白衣裳,因在温暖的屋内,并没有披外氅,身形俊俏挺拔,宛若青松笔直,叫人一看便知是翩翩公子,清润如玉。
可贺瑄此时阴郁的神情却好似阿鼻地狱里来的阿修罗,尖锐、冰冷又充满了阴森森的低气压。
“……成亲?”